我一听赵大牙说的是考古队的事情就没错了,肯定和吴门天下先说的是同一件事,因为吴门天下先说的那件事情也提到了十多年前的这次秘密考古发掘和这只考古队。
赵大牙抿了一口酒接着说:“咱们陕西这地方地下埋的全都是文物,俗话不是说嘛,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陕西,所以以前也来过不少考古队,但这次来的这只考古队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我问道。
“以前来的考古队,要么是老师带着学生,要么是研究所、文物局的,一看都是文绉绉的,穿着蓝大褂,带着套袖,这次这只考古队可不一样,好像什么人都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像工人,有的像干部,有的像普通的老太太,有的像打把式卖艺的,还有的像要饭的叫花子,甚至还有道士。”
我一听,也觉得很奇怪,吴门天下先让小胖转述给我的那件事情虽然也提到了这只考古队,但没有这么详细,只是说十多年前有一只考古队去陕西西安郊外的凤凰台考古,这是一次秘密的考古发掘,但具体细节并没有说,听赵大牙说到这只考古队的详细情况,我很感兴趣。
接着听赵大牙往下说道:“和这只考古队一块来的还有一支部队,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两个连,都是大解放汽车拉来的,大家伙儿哪见过这场面,吓坏了,都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当时军队来了就给俺们村给戒严了,到处都有站岗的,不让随便走动,要出去得打报告,说明去哪、干啥,我估摸着是防着外国的特务间谍啥的窃取情报。军队的人都住帐篷,考古队的那些人都被安排在乡亲们家里住,因为俺家比较富裕,据说是几个比较重要的人被安排在俺家住,其他人俺记不太清了,有两个人给俺印象很深,是一男一女。”
说到这儿,赵大牙沉思了一会儿,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那男的是个年轻人,样子长得很好,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净,看着像个大学生似的,但很少和人说话,那个人的气质一看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天生让人感到很敬畏,不敢接近,别人好像都和他敬而远之,他总是自己呆在屋里。给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俺到他屋里送水,在门口拌了一下,一个踉跄,人差点摔倒,水壶也从托盘里掉了下来,当时那个年轻人离俺还有三、四米远,俺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站到了俺的跟前,一手扶住了俺,另一只手接住了茶壶,你说神不神,那茶壶的盖居然没掉,连一滴水都没撒出来,他接住茶壶的时候俺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的手,他的中指和食指和普通人不一样,特别的长。”
“噢?两根奇长的手指?”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行内已经被神话了的人物,但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我没有打断赵大牙,接着听赵大牙往下说:“这个人的气质、身手和他那两根奇特的手指给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外,给俺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那个女人,那个疯女人!”
说到这儿,赵大牙把酒杯狠狠的墩到了桌子上,平常看似温顺忠厚的他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使劲地攥着,不停的抖动,咬着牙,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良久,他才恢复了平静,接着说道:“那个女人叫常秋华。”
他好像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但是当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他好像又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是愤恨?是憎恶?是怀念?是怜惜?还是其他什么……总之,我听他说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有着很深的、极其复杂的感情。
“她是个能让很多男人为她着迷的女人,她开朗、活泼、美丽,有着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当时考古队里很多男人都被她迷住了,俺哥也是被她迷住的一个。”
我心里暗想道:“你又何尝没有被她迷住?”看样子,这个叫常秋华的女人一定是那种万人迷的类型,从赵大牙的言语、表情中可以体会,他那时一定也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甚至现在在内心深处还隐藏着这种感情。
“她那时喜欢穿吉普赛风格的衣裙,烫着长长的波浪,这在当时是非常时尚流行的装扮。她很开放爽朗,笑起来声音像银铃一样,当她笑的时候,每个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只有那个奇特的年轻人除外,他似乎是没有感情的。这个女人在那支考古队里虽然让很多男人着迷,但没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因为据说她是贵州一个大官的老婆,而且人们都在私下里说她会邪术,并且心毒手狠,谁要是招惹了她,没有好下场。”
赵大牙说到这儿,喝了一口闷酒,声音又有些哽咽了起来:“俺哥明明知道自己和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偷偷的喜欢着她,喜欢的发狂,甚至宁愿为她去死,他真傻,真傻……”赵大牙凝视着远处,神往的回忆着过去。
我知道虽然赵大牙是在说他哥,但他当时何尝不是这样,这种感情,对一个女人甘愿付出一切的爱是无法掩饰的。
突然,赵大牙的表情又变得狰狞了起来,紧握的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的捶了一下,说道:“俺知道俺哥变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因为那个疯女人,她是个疯子,只有她能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她对你哥做了什么?”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