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说:“如此甚好。夏侯伍,蕊儿,你们先不要着急行动,先探听一下陛下的想法,等陛下消气以后,夏侯伍你带上家里最宝贵的九龙夜光杯,到秦朗府邸去说亲,就说为父愿意与秦朗结为婚姻亲家,将你妹妹夏侯蕊嫁给他儿子秦秀。千万不要提让秦朗搭救我的事,剩下的事情,秦朗会办好的。”
夏侯伍点了点头,说:“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遵照父亲的嘱咐。”夏侯楙与儿子、女儿又交代了几句,在狱卒催促之下,夏侯伍与夏侯蕊离开了大牢。
夏侯楙又开始了静静思考,他开始后悔自己接触《孟德新书》,当初管辂曾经告诫过他,让他千万不要翻阅《孟德新书》否则会产生预料不到的后果,连管辂都算不出来,因为他的命运将会发生重大改变,而如果他不去翻读《孟德新书》,这一次的牢狱之灾可能很容易就解除了,也许皇帝陛下询问一下段默,查清事实真相,夏侯楙就可以出狱了。而如今,夏侯楙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写,仅靠段默的证言,恐怕已经不足以让他摆脱牢狱之灾,所以他想出了让秦朗替他求情的计策。
夏侯伍托关系探听圣上的态度,黄门侍郎每次都是摇摇头,说:“陛下尚有余怒未消,仍然龙颜不悦,还需再等些时日。”
六日后,段默来到了洛阳城,进宫面圣,皇帝曹叡将段默一阵训斥,说他是夏侯楙谋反的同党。段默吓得伏在地上,体如筛糠,否认与夏侯楙共同谋逆。
段默慢慢冷静下来,对皇帝说:“陛下,小人只是一个校尉,陛下要杀要剐,小人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夏侯楙大人,乃是先帝旧将夏侯惇的次子,夏侯惇与太祖皇帝之间的情谊,小人自不必多言。当初太祖皇帝东征徐州,陈宫、张邈等人反叛,迎吕布入兖州,幸得夏侯惇将军救下了太祖皇帝的家人,而夏侯惇将军也在这一战中失去了左目。当初夏侯惇将军救下的一家老小,其中也有先帝曹丕。小人以为,没有真凭实据,万万不可斩杀功臣之后。”
皇帝说:“哼!真凭实据!清河公主的表奏就是最有力的真凭实据!清河公主与夏侯楙是夫妻,也是他最亲近的人,夏侯楙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河公主看在眼里,只有清河公主能识破夏侯楙扮猪吃虎的诡计。清河公主是寡人的亲姑姑,同为曹氏,她所言必定属实。如若夏侯楙没有谋反之心,清河公主断不会表奏污蔑自己的结发丈夫。”
段默说:“陛下言之有理,小人也认为,清河公主千金之躯,断不会污蔑驸马。只是,驸马在长安担任安西将军之时,曾经买了很多歌伎舞伎当做妾室,欣赏歌舞的时候,也常与歌舞伎同房,驸马冷落了清河公主,因而惹怒公主,公主气愤难平,又无可奈何,在宵小之人的怂恿之下,诬告驸马谋反,想给驸马一个教训,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此乃小人的猜测,请陛下明鉴。”
皇帝曹叡微微邹了邹眉头,轻声说:“难道清河公主真的会如此糊涂?她怎会为了泄愤诬告驸马,让驸马被斩首?如果她成了寡妇,难不成要改嫁?可是丁仪已死,她改嫁何人?不会的,清河公主乃是太祖皇帝的长公主,有太祖遗风,她不会糊涂到拿国家大事来清算自己的家务事。段默,我看你是想替夏侯楙说情,以求自保。来人,将段默收押。”
段默也被押入了大牢,黄门侍郎见到皇帝陛下在收押段默之时,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于是立即告知了夏侯伍。夏侯伍知道时机已到,马上带着九龙夜光杯去拜见秦朗。
秦朗是曹操的继子,是曹操的妻子杜氏与前夫秦宜禄所生的儿子。
夏侯伍到秦朗府上求见,秦府的下人向秦朗通报,秦朗已经猜到了夏侯伍必定是想让他替夏侯楙求情。秦朗心中已有了主意,让夏侯伍进入大堂。两人寒暄了一阵,夏侯伍说:“小侄夏侯伍,特来拜访骁骑将军。小小薄礼,不成敬意。”秦朗当时官拜骁骑将军。
秦朗说:“贤侄太客气了。”说完,接过九龙夜光杯,细细把玩,甚是喜欢。
夏侯伍开始步入正题:“小侄与令郎秦秀有些交情,前几日在白马书院与秦秀贤弟交流文学心得。秦秀送我一块玉佩,我送秦秀贤弟一把佩刀作为见面礼。”
秦朗听秦秀说过这件事,也见过夏侯伍送给秦秀的那把宝刀,确实简直不菲,是锻打了三十次的淬火环首刀,刀身精美,秦秀虽然是一介书生,仍然对这把佩刀爱不释手。
夏侯伍接着说:“秦秀与舍妹相见甚欢,两人聊得很投机,可以说是相见恨晚。小侄听说秦秀尚未婚配,不知骁骑将军是否有意与夏侯家结为婚姻亲家?舍妹在家里闹着,非令郎不嫁。”三国时期的风气比较开放,在那个时代自由恋爱也很正常,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也会主动表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