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进入城内之后,现任的西域长史卢峰亲自迎接,卢峰已经五十多岁了,显得很苍老,须发皆白,皮肤松弛。卢峰见到夏侯楙,高兴的说:“终于盼到你们了。我已接到官府的公文,说夏侯楙大人自愿来接任我的西域长史一职,我终于可以告老还乡,回到彭城老家颐养天年了。我还要感谢夏侯楙大人为国尽忠,甘愿到这偏远的地方当一名小吏。”
夏侯楙说:“卢大人客气了,您年事已高,在西域戍边多年,理应回乡养老。我来接任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卢大人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卢峰命人安排好夏侯楙手下士兵的住处,然后带着夏侯楙一起进入海头城中间的长史府。夏侯楙一路观察着海头城里的建筑,建的密密匝匝的全是土坯房子,这些大部分是士兵的住所,也有少部分是官吏办公的场所。
到了长史府,两人面对一张几案面对面坐下,卢峰说:“夏侯大人此次前来带了不少士兵,这些是你的护卫吗?”
夏侯楙没有实话实说,而是简单敷衍了两句:“这些都是朝廷派给我的士兵,用来增强西域的军事力量。”
卢峰说:“哦,原来如此,看来皇帝陛下还是很重视西域,现在整个西域已经有三千多士兵了,加上你带来的这些人,已经足足有四千士兵了。汉朝的时候,西域长史府可没有这么多士兵,班勇出任西域长史的时候,只有五百名士兵。”
夏侯楙问:“现在的三千多士兵都是怎么分布的?”
卢峰说:“大部分能打仗的士兵都在我这座海头城里,有一千四百人,平时也帮忙屯田种地;北面的楼兰古城里有一千多人,大部分都是屯田的士兵,其中有一多半是发配边疆的囚犯,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打仗不行,说白了就是种地的农民。在车师后国附近的高昌城里驻扎着一千人,战斗力比我的士兵强,屯田较少,需要从我这里运粮供给他们,高昌城的统领是戊己校尉常誉。还有高昌城东边有一个伊吾县,不属于我西域长史府管辖,属于敦煌郡管辖,驻扎着五百名士兵。”
夏侯楙点点头,说:“还不错,有这些士兵,我一定能管理好西域诸国。”
卢峰说:“夏侯大人,西域诸国的内政,我们最好不要管,西域诸国也不喜欢我们干涉他们的内政。只要他们按时上交贡品,安安稳稳的受大魏的羁縻控制就行了。如果我们插手他们的内政,管理不公正,恐怕会引起西域的乱局。”
夏侯楙说:“多谢卢大人指点。请问卢大人,如果我想集合西域诸国的兵力,组成西域联军去远征,卢大人认为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卢峰摇摇头,说:“恐怕成功的几率不高,虽然在曹真大将军打通河西走廊之后,西域诸国纷纷遣送王子到洛阳作为人质,向大魏表示臣服,愿意接受大魏的管理,但实际上他们是希望接受中原先进的文化和科技。即使是汉朝的班超大人,也只能组织西域联军欺负一下比较弱小的焉耆、危须、尉犁。若想率领西域联军远征,远离他们的领土,我认为希望不大。除非阁下在西域的威望能超过班超大人。”
夏侯楙点点头,说:“我懂了,谢谢卢大人指点。还有件事想要麻烦卢大人,大人返乡途中路过金城郡,帮我把这卷书信和一箱礼品送给金城郡的豪族张清。”
卢峰说:“这个好说,举手之劳。”
夏侯楙喊下人把一卷竹简和一箱礼品拿进来,交给了卢峰,两人又进行了一些工作交接,然后卢峰就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回乡去了。
当晚,夏侯楙下令设宴,邀请了西域长史府的司马、主簿、功曹史、兵曹史、录事掾、铠曹、水曹、帐下将等官吏,与自己所带来的夏侯充、夏侯伍、冉珂等人一同开怀畅饮,彼此互相熟悉了解一下。
夏侯楙通过询问,了解到西域更多的风土人情,包括西域人的宗教信仰,一部分北部的小国信奉萨满教,萨满教的天神叫“腾格里”,或者叫“长生天”;而南部和中部的西域人则信奉大乘佛教,最大的神叫“佛祖”,或者“释尊”。
夏侯楙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第二天上午,他召集所有官吏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夏侯楙说:“水曹王佐,我拟好了一份利用水车灌溉帮助西域各国耕种良田的方案,还有水车的设计,你立即去执行,利用于阗河、敦薨水、葱岭河、车尔臣河、博斯腾湖的水帮助西域各国灌溉。”
王佐提出疑问:“可是,长史大人,如果让西域各国都利用各条河流的水进行灌溉,流入蒲昌海的水就会减少,到时候我们军屯就没有水源灌溉了。还是让他们那些西域小国自生自灭吧。”
夏侯楙说:“本官如果不给他们施舍一点恩惠,他们怎么会真心臣服我呢?你去照做就行,我自有安排。”
水曹王佐只好拱手答应:“诺!”
夏侯楙继续下令:“功曹史赵阳,我这次带来的部曲中,有一个名叫沙勒的工匠,精通炒钢的技术,你去找他,把炒钢的技术传授给西域各国。”炒钢就是把含碳量高的生铁加热到液态或者半液体,使生铁中的碳氧化,降低碳含量,变成钢的一种技术。
功曹史赵阳拱手领命:“诺!”
夏侯楙继续下令:“主簿冯异,命你将最新的纺织术传授给西域诸国。我带来的部曲中有能工巧匠,会制作纺车,你去找他们,革新西域落后的纺织技术。”
冯异拱手领命:“诺!”
夏侯楙问:“录事掾蔡沆,我西域长史府共有多少匹战马?多少匹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