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想弄清楚这兄弟两个究竟在捣鼓什么名堂,必须得去一趟西阶镇了。而且还得瞒着季牦,偷偷地去。
想到了这些,我便不再追问季牦。
半个月之后,我与众人辞行,说是要去海朋红港口乘船返回龙头了。季牦坚持要派卫队送我们去海朋红,被我严辞拒绝了。我告诉他,你老子在大陈国纵横数十年了,还需要你派人保护吗?
季牦吃了个瘪,只好由得我们自己去了。
咱们的人马行进到海阳的时候,我告诉陈维林等人,立即调换方向,向西阶镇进发。为了掩人耳目,咱们白天投店休息,夜间赶路。陈维林他们惊讶地问我,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说破,只是告诉他们,西阶镇肯定有什么名堂,咱们必须去探个究竟。
由于是昼伏夜出,考虑到大家年岁都大了,咱们每天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行军时间也不长。等咱们赶到西阶镇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这一入西阶镇,咱们立即感到了不对劲儿。整个西阶镇的原有居民全部被迁走,原有的房子全部被拆除,在这个老镇的遗址之上,一座宏伟、浩大的新城正在拔地而起。
如果就是一个拆旧镇、建新城,倒也不会让我有太多的惊讶。这最让我惊讶的是,这新城的规模、格局,完全是仿照的升龙城呀!里面也有皇宫、有军营、有各办事衙门,这,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找了数名匠人及民夫,询问这究竟是要建个什么。这些匠人和民夫也说不清楚,他们只知道拿钱干活儿。
没费什么功夫,我们就找到了季貔。季貔见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眼神中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这下,就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我故作平淡地对季貔说道:“你大哥不放心这边的情况,让我顺道过来看看。你先给我说说,这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我这番瞎话一下子就把季貔给唬弄住了。季貔告诉我,眼下这西都城的工程进展一切顺利,明年年初一定能够完工,绝对耽误不了迁都的大计。
我草!迁都?这兄弟两个想干什么?想谋反?
我当即暴喝道:“你们兄弟两个究竟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是想迁都呢?还是想谋反?”
我这一暴喝,季貔先是一愣。好一会儿,季貔才反应过来,刚才被我几句话给诈出了实情。
见事情已败露,季貔也不再回避,他跪在我跟前,跟我讲起了道理。
季貔说,他和季牦两个现在跟陈氏宗亲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不是他们弄死对方,就是对方弄死他们。迁都也实属无奈之举,唯有如此,才能淡化陈氏宗亲在民间的影响力。只要陈氏宗亲不再跟他们兄弟两个叫板了,大陈国也就安宁、也就太平了。
我嘿嘿几声冷笑道:“效仿曹操,欲行不轨之举,都还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如果真的与陈氏宗亲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也应该是你们兄弟主动退出。这大陈国本就是陈氏的江山,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姓胡的当家作主了?”
季貔说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即使我们选择退出,陈家的人就会放过我们吗?不斩草除根、不把咱胡家的人赶尽杀绝,他们陈家的人会罢手吗?”
季貔说的这话我同意,权力的争斗,从来就只有赢或输,绝对没有和局。即使有和解的时候,那也只是暂时的,那也是建立在双方基于各种原因的考量之后,所作出的缓兵之计。
我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季貔的肩头,说道:“你们都跟我去龙头吧!把该带走的人,全部带走。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大陈朝毁在你们兄弟两个手中,我不想死去之后,无颜去阴曹地府见我的大哥陈叔明。”
季貔反问道:“如果我和大哥都离开了,您认为大陈国还能支撑得了多久?占城的新皇罗皑比起制蓬峨更加阴险狡诈,您认为陈氏宗亲那帮只知道窝里横的废物,能顶得住罗皑的进攻?还有西边的南掌王国,他们时刻觊觎着大陈国的地盘儿,一旦大陈国被占城国打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南掌王国必定向东出兵,来分得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