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吗?”李从嘉很是好奇这一点,凭着李景达现在的声势,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可当日晚上,他就去投案自首了!像是想要赌一回,赌一赌我会不会帮他,其实也不算帮他,他知道我确也有私心。”
“将李璟的名声搞臭,死了他一个人确实很值得,可这事,谁又说的准呢!万一修恺文是李璟抛出的诱饵呢?目的就是引皇叔上钩,再然后,不止是苏先生,就算皇叔你也讨不到好果子吃,这舞弊,可是大罪,犯不上冒这一回险!”李从嘉从来都是谨慎,先前他与李景达谋事之时,也是做了好几年的注备,这才将刑部尚书一职牢牢握在手里。
这回,修恺文来找,过于蹊跷了一些,不得不防。
现在的问题是纠结于修恺文是不是真心,其实这其中的利害有很大的差别,若是修恺文真心想要拉李璟下水,那就容易多了,身为刑部尚书的李景达完全可以上书一本,就说舞弊一案,事关重大,关乎万千学子的命运,只刑部一部在审,怕世人说其偏颇,自请三司会审,明旨召发,那时,修恺文在堂上所说,所请,可不是李璟一人能操控得了的,
以舞弊一案陷害苏先生,必会引起群情激奋,口诛笔伐,若朝廷一时压不住,他国不会介意也来掺和一下。到时,水搅得更浑一些,可不单单是李璟个人的声名了,而是国运,一个不注意,烈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将会毁在李璟手里,李璟在后世史书之上,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修恺文若真是李璟抛出来钓鱼的鱼饵,那事情就麻烦了,到时,修恺文在堂上红口白牙一说,三司当面,李景达就算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身上的嫌疑,这个刚上任的刑部尚书再一次落马,李璟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张小山跪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二人沉思也有好大一会了,新煮的茶汤,张小山也慢慢地倒出一盏推到李从嘉的面前。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情感掺杂在里面,李从嘉竟然让自己旁听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这些事情只要被有些人听了去,怕是要出大事情,可李从嘉倒是毫无避讳,他到底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不会在外边多嘴呢!
张小山这么想着,对视上了李从嘉投过来的目光,一时躲闪,李从嘉追着不放,轻声道:“小山姑娘,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嗯……我说,大概有些不妥吧!”
“说说看,就当作是闲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小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抬起纤手,抚了抚额间的碎发,说道:“据我所知,修恺文修执礼是个爱国爱民的官,虽是在国子监当值,做着教书育人的事情,可心中总也有些牢骚,一日醉酒,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来,第二日便听着有谏官上本参他,执礼大人也不退却,据理力争,这份胆魄,倒好生叫人佩服!”
张小山这些年在秦淮画舫听闻的事情还有很多,能传到这个才女耳朵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所言语的,八成是真的,所以修恺文的品性倒是毋庸置疑,值得可信的。
“人总是会变的!”李从嘉强调道。
“我知道。”张小山笑了笑,又说道:“所以说,该怎么做,就要看自己的眼光了,若真的信得过,那便放手去做,若是以小心为妙,便撒手不管,没什么好纠结的……再者,就算不与其为伍,你们还担心他性命有忧不成,现在他暗地里可是宫里的暗桩子,就算事发,他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你们纠结还是在于这是一次机会,你们想着,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做做文章,实现心中所想!”
“确有道理!”李从嘉赞道。
现在无非就是想借着此次机会,打压一下李璟,这话说来也奇怪,做臣子的竟然要打压自己的主君,不过谁叫李璟是个昏君呢!
信不信的过修恺文是个大问题,稳重一些,便会放任其发展,毕竟自身实力可经不起皇权的强力打压。
“所以做还是不做?”李景达开口问道,看着李从嘉,等着他拿一个主意,毕竟二人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小山姑娘你以为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问我不太合适吧!”
“嗯……那就不做吧!”李从嘉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舒畅地说道。
张小山也不知道李从嘉是怎么决定的,似乎没有听旁人的建议,那方才问自己图什么呢?
不懂,很是疑惑,张小山仰了仰身子,抬头瞧了一眼这棚顶,不知所云。
李景达也不再说话了,既然决定了,似乎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苏先生脱身此事,其他的,随着修恺文一个人去闹吧!
“今日吃什么?”
“你怎么也学苏先生的模样了?”
“我们本就是好友!”
“那你去帮我劝劝他吧!”
“生气了?”
“嗯,生了很大的气!”
“哎,这古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