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光透过溶洞上方的洞口直直地斜射进来,数万大军开始了一天的穴居生活。
封禄作为二皇子的亲随,一大早就当着众人的面,砍了一个被浑身大绑人的脑袋,顿时,血溅三丈,极其残忍。
被杀的理由便是逃兵!
死一个人,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反正从进洞以来,每天都要死那么几个人,大家起初还有些反应,可是这几日已经麻木了。
……
“建州那边怎么样了?”李从固一大早,吃着果子,问着身边的封禄。
封禄挖了挖鼻孔,说道:“昨日说是已经出了建州城,陈秉烛率领的十万亲军入了闵境,上面又有朝廷亲派的监军督促,相信不久便抵达武夷山前!”
“那监军叫什么?”李从固抬眼问了一嘴。
封禄挤眉,好生回想了一番,答道:“好像是叫什么吴有道!时任兵部侍郎!金陵那边的大人物!”
李从固听罢,没再说什么,反而是封禄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吴有道没什么,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将领这些日在建州打出了名堂……听说他一个人能吃一锅米饭,身高较常人高出半个身子,生的虎背熊腰,一拳便将军制的盾牌砸了个稀巴烂,与陈秉烛手下的第一悍将斗了一会……不出二十个回合,那号称第一悍将的便折了条腿,现如今躲在府里不敢出来,说是丢人!”
果子吃了半个,李从固挠挠眉头,陈秉烛手下的第一悍将,李从固可是听说过的,也见过的。往年剿杀马匪的时候,这悍将曾以一己之力,冲入马匪寨中,力克数十位马匪好手,生擒马匪头领,陈秉烛极其爱惜这位悍将,并赐予建州第一高手的名头。
这般的人,竟然在吴有道手底下的人手上走不过二十回合?还被人生生打折了腿?实在是令人有些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了一些?
“这人又叫什么?”
封禄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这时,另一位亲随见机开了口,拱手道:“殿下,他叫熊大!”
“熊大?未曾听过此人名声啊?”
那亲随拍了拍胸脯,上前挤掉了封禄的位置,侃侃而谈:“熊大,三十多岁,长安边军,不过在长安时,他并不以熊大这个名字示人,而是以熊无畏这个名字示人。此人乃是新宋大将汪文斌手下的第一悍将,西域十战,皆是先锋,杀敌数千。草原突厥一战,熊无畏以三千轻骑,背后绕袭,直捣突厥王帐,不过这些都是他二十五岁之前的事情了。熊无畏回长安受赏之时,因不满长安权贵,得罪了长信侯,获罪落狱,后被柔嘉公主所救,被安排到公主府养马,再后来,便没了消息……”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李从固也没忍住。
这熊大,哦不,熊无畏这般的人怎么沦落到吴有道的手底下了?
这般战力,世所罕见,所建功勋,非李广,霍去病难敌呀!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不会是你自己瞎编的吧?”封禄拍了拍那人,十分不满。
那人一瞪眼,将胸脯挺得高高的,白了封禄一眼,臭屁道:“平日里,万事通,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
众人哈哈一笑!
…………
六月上旬,雨季。
雨自山间飘落而下,山中,几日几日的雨不停歇地下着,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可对于山中这些人来说,下雨并不是一个好天气,相比较之下,他们还是希望晴天多一些。
粮食还够,只是肉脯水果早已经吃完了,果核被扔在溶洞角落里,被几个个头大的蚂蚁举在头顶,一点一点地朝远处移动着,对于这些蚂蚁来说,这果核可是一种不错的食物,搬回去拿来筑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士兵,静悄悄地看着蚂蚁将果核越搬越远,他们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天然溶洞已经快一个月了,就连蚂蚁搬果核,他们都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
“列阵!”
军号响起。
今天似乎与往日不一样了呢?
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汉子们,纷纷忙碌起来,穿戴甲胄,摸枪扶刀。
数万人嘈杂的声音很大,若是仔细去听,你会发现,没有一个人说话,闭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在这里似乎是每一个人养成的习惯,他们都已经快要忘记说话,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是种什么滋味了。
不到几盏茶的功夫,几个营的主将纷纷归拢了自己的队伍,并开始下达了任务,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个从洞里走出来的将军,白袍银枪,倒是像极了话本故事里取敌将首级的主角。
队伍有序地从狭窄地通道鱼贯而出,他们得到的任务是:协助陈秉烛领衔的后军,共同进山,击破藏在武夷山中的闵军,然后直抵闽国国都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