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李从嘉思考了许久,有少许的焦虑在心中积压,李从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至少现在,李从嘉从心中感到有些害怕。
手中无刀,便成了羔羊!
值得庆幸的是,当下自己并不是齐王的敌人,因为齐王不屑。
……
……
得知贵妃已死的消息,老皇帝李璟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虽然李璟和贵妃之间没有多少感情,背地里还要辱骂一番,但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李璟习惯了陈氏的存在。
“本王的第三个要求,赐予齐王妃阿娣官身。由宗正府受授印!”李从恪认真且严肃地说道。
“这个,你完全可以等到自己登基之后下旨,朕相信宗正府是不会阻拦,士族也不敢反抗!”李璟随口应道。
阿娣,原是乡下私塾先生的女儿,是白身,可能家里上辈子烧了高香,她这辈子才能嫁入王府,但即使嫁入了王府,南唐皇室李姓宗室至今没有承认阿娣齐王正妃的身份,因为阿娣不配,她不是出身名门,也无诰命在身。
别瞧着齐王如今和阿娣十分恩爱,但百年之后,阿娣是无权葬入李氏皇陵的,因为她身份不够。
“好,这个先不论!”李从恪扬了扬眉,又说道:“我最后一个要求,夺燕王尊位,降为庶民!”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燕王李景遂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去,不管是前一次太子持兵带甲闯宫,还是这次齐王造反,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处决燕王,因为燕王在他们心中,实在是太可恶了。
不过这回,齐王李从恪还是较先前的太子仁慈,也温和了一些,他没有叫打叫杀,没有像太子那般,一心想杀了燕王,而只是要求褫夺燕王尊位,将其降为庶民。
“你就这么害怕他?和你那不成器的长兄一样,畏他如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皇叔可是三番五次地助你!”李璟脸色变了,有些阴郁,冷笑道。
李从恪发现了李璟的变化,忍不住抬头多瞧了自己这父皇几眼,转而平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分析道:“皇叔他……确实与本王无仇,可一个人太出头了些,总会被人记恨,相比皇叔的能力,本王与废太子都望尘莫及,所以,我们都一样,不希望皇叔之后太过于耀眼,废太子要他死,而本王只需他不得再踏入朝廷半步罢了……他三番五次地助我,我李从恪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绝情之人,他往后只要不再出头,平平静静地待在金陵以外的地方,做一个庶民,一切都好!”
李从恪道出了他要贬燕王的原由,李从恪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赶不上自己的皇叔李景遂,李景遂是一个干吏能臣,这些年南唐在这位燕王的手底下,继续繁华,甚比往年。可李景遂终究不是皇帝,他会引来各方势力的忌惮,有人怨恨,有人爱戴,而李从恪成为新皇之后,他便不需要燕王这样的旧臣,更何况燕王足有颠覆南唐朝廷的本事。
如果他想,如果李景遂他想,他随时可以瞒着老皇帝,收复一干大臣,建立一个崭新的朝廷,尊他为帝,传出去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暴乱来,李氏朝廷,谁坐那个位置不一样?更何况,燕王声望极高!
“你也知你不如你皇叔,那你有信心带领这个国家,在乱世之中立足吗?”李璟质问道,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手掌和桌子接触,发出巨响来,众人都下意识的身子抽搐一下,继续看着父子两个的好戏。
李从恪沉默良久,他将手臂放在腿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李从恪有自知之明,他不会反驳皇叔李景遂的才干和功劳,但这样的人,也不是自己能驾驭得了的,自己不得不放弃这样的人。
就算是贬李景遂为庶民这项决定,这些日在齐王府和属下商议,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同意自己这么做,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一些,李景遂不死,心头总会悬着一颗巨石,谁也不知道巨石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可就是为了皇叔的恩情,李从恪才力排众议,不想杀了李景遂,只是将其贬为庶民,还他一个人情。
“国家议事已成规程,中书内阁,六部十二间,三府一司,这些机构会照常运转,只是换了一个领头的罢了,闵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再三年,吞并吴越,大势已定,我南唐就有与新宋一较的实力,不存在本王信心足不足的问题!”李从恪缓缓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