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故渊的猜测,杜元鹤没有回答,拍了拍身上的枯草,说道:“你大可猜测。下官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说完,便闭上了双眼,假寐起来。
这老匹夫,定然参与了当年陷害北靖王和宸妃的冤案之中!
夏故渊努力回想着叶无尘告诉自己的事情,当年是兵部率先发起对北靖王的构陷。也就是说,兵部尚书闫安陵也参与其中。可兵部是太子的党羽呀,难道说太子一党,当初也参与了构陷北靖王?制造了宸妃自缢的冤案?
脑子里思绪纷繁,零零散散的一些线索,却没有真凭实据得以佐证。夏故渊长出一口气,也没了继续和杜元鹤说下去的打算,回到牢房安置的木床之上,闭目养神。
叶轻翎心里仍然对那伙黑衣人心存疑惑,特别是送来的那张字条。可以说现在对于闲王来说,王员外的生死存亡关乎着闲王的清白。从刑部再到大理寺,看得出来王员外满门被灭,已经轰动朝野,陛下肯定是把这件案子交给了刑部或者大理寺,又或者两个部门共同审理。可不管哪个衙门受理此案,对闲王来说,当下的关键,都是那个王员外!
叶轻翎挪动了一下身体,向夏故渊靠过来,他小声地对夏故渊问道:“殿下,咱们现在都身在牢狱之中,外边的情形可以说一无所知。那伙黑衣人所说,时机到时,王员外自然会出现。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对于那伙黑衣人,夏故渊的猜测其实与靖元皇帝的想法是一致的。那伙黑衣人必然认识自己,而且他们应该对自己或者说对杜元鹤了如指掌,否则他们不可能在王员外满门被灭之时及时赶到,还成功的救走了王员外。可夏故渊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衬自己。难道是户部尚书杨玄奕?不可能啊!他哪有那么大的能量?杨玄奕一生刚正耿直,从不行暗晦之事。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除此之外,夏故渊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字条上所谓的时机,他在心里有很多猜测,对方应该是想等到时态明朗之后再交人。如今自己身在牢狱,也没办法对外面的事情有所了解,只能听天由命了。
夏故渊白了叶轻翎一眼,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就在夏故渊与叶轻翎悄声交谈之时,两个狱卒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蓬头垢面,头发将面庞掩盖住了,看不清这人是谁。那人路过夏故渊的牢门前,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看得出来这人受了很重的伤。这会儿,许是闻到了血腥味,杜元鹤也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了来人,眼神为之一缩,随即隐了下去,又闭上了眼睛。
狱卒轻轻的将这人放在了叶轻翎旁边的牢房里,然后关上牢门,正要离开。
夏故渊抱着好奇,冲狱卒问道:“这人是谁啊?犯了什么事,居然被打成这样?”
要知道大理寺的牢狱,可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大理寺是负责审理复核案件的,但直接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监牢之内,不是穷凶极恶,便是杀人无数,亦或者所犯之罪罪大恶极。
而且,在这牢狱,左右都没有其他囚犯,只有夏故渊、叶轻翎以及杜元鹤。这突然关了一个人进来,所以,夏故渊才对这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他在心里也有几分猜测,想要印证一下。
“哦,回禀殿下,这人是章明忠……”
狱卒还没说完,夏故渊已经知道了。他转过头,看向杜元鹤,喊道:“杜大人,一个小小的强占民女案件,京兆府却直接将人打成这样,难道是想要屈打成招?还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是说,你京兆府向来就是这般办案的?滥用私行,屈打成招?”
杜元鹤无言以对,一笑了之。
“去,给章明忠拿点金疮药来,要是人死了,我看你们怎么给你们的上司交代?章明忠可是牵扯到了杜大人,要是章明忠死了,杜大人就是滥用私行,草菅人命!”夏故渊看不下去,对狱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