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夏天即便是到了日暮时分,依旧炎热。燥热得令人无法入眠,闲王府的护卫们挤在夏故渊所在的庭院里,一堆篝火旁边,护卫们还有上下仆从围成一个圈,将王豹和赵翼围在里面,两人正在切磋武艺。
同在一个屋檐之下,常来常往。二人渐渐熟络起来,夏夜难眠,众人起哄之下,二人便切磋起来。夏故渊坐在护卫身边,也是一脸兴奋地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拳脚虎虎生风,颇有架势。王豹出身血卫,承袭靖北军的战斗方式,出招气势如虹,一往无前,招招杀机。而赵翼却是家学渊源,从小练武,虽说不如王豹攻势凌厉,但他毕竟底子厚,招式稳健,攻防兼备。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分出胜负来。
一旁围坐着的护卫一个个看的是津津有味,不时拍掌喝彩。老管家叶无尘站在夏故渊身后,看着护卫们的一举一动,他仿佛感觉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靖北军中,心下也是感慨万千。
府中两百个禁军以及原有的府中护卫已经被夏故渊编作了两队,一队给了赵翼,另一队则是交给了王豹。一开始夏故渊还担心王豹并非南衙禁军之人,赵翼手下的兄弟多是军中佼佼者,担心王豹难以服众。
然而庭院发生的这一幕,让夏故渊心里倍感欣慰。军旅之人,向来率真耿直,最是佩服武艺高强之人。初初接触王豹,这些人还多少有几分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几日相处下来,王豹的功夫丝毫不见输于他们任何人,这才令他们收了轻视之心。不少军中队正,都甘愿在他手下听从号令。也没想到王豹居然还有带兵的潜力,这让夏故渊对王豹刮目相看。
“好!豹哥的功夫没的说啊!一招一式凌厉非常,校尉接招都很吃力。百十回合下来,都快吃不消了啊。”
“谁说的,校尉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若是豹哥稍露破绽,必然会落败的。”
围在一起的护卫们一边观战,一边争论着究竟谁更厉害。
府门外值守的楚江小步跑来,言说内廷司传旨来了,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夏故渊闻言,缓缓站了起来。正打得胶着的王豹赵翼也都收了势头,看向夏故渊。
此时已是深夜,这么晚了,内廷司居然还前来传旨,不知道所为何来。抱着疑问,夏故渊来到大堂接旨。
接了旨意后才知道,靖元皇帝让夏故渊到皇宫养元殿见驾。内廷司的侍卫神情焦急,不断催促,夏故渊已无暇细思,叫上赵翼以及十个护卫,便随侍卫进宫了。
内廷司的脸色的好与坏,便是告之自己事情的轻重。今晚来传旨的内廷司侍卫,可是丝毫不客气。怕是事态并不乐观!
只是夏故渊也没个可以打听的人,尽管他想得很多,却依旧是不得要领。靖元皇帝向来多疑,最是猜忌人心。谁也没办法把握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哪怕是跟随在靖元皇帝几十年的郭春海也断然不敢说他了解靖元皇帝。
一番胡乱想着,没多久就进了宫。皇帝因为身体不适,已经从御书房迁至后宫的养元殿。后宫夏故渊还是第一次来,在内侍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养元殿外。
却不曾想,郭春海没有在皇帝身边伺候,反而是等在养元殿外。手持拂尘,微微弓着身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夏故渊到了,郭春海上前走了几步,低声说道:“殿下先别忙觐见陛下,随老奴来一下。”说罢,拉着夏故渊走到了殿外的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