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元殿中皇帝已经驱走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只剩下皇帝与左少阳二人。皇帝死死抓住那块腰牌,仔细翻看了腰牌之上,后面镌刻的关于这块腰牌的信息。
丝毫不假,是东宫侍卫的腰牌!
当今太子的侍卫腰牌落在了已经死去的嫌犯手中,这其中的意味还需要别人细说吗?太子还能狡辩吗?若是深究下去,太子该如何自处?太子是大楚未来的储君,是皇位的继承人!是大楚安稳的根基!若是这事儿公诸于众,那对太子的打击就太大了,对以后登基来说,也是莫大的诟病。一个犯了杀人案的太子,德行不正,如何能够登基为帝?
所以,左少阳才说此事事关江山社稷。毫不为过!
“这事儿还有别人知晓吗?”靖元皇帝面沉如水,盯着左少阳问道。
左少阳摇了摇头,拱手说道:“事关太子,微臣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闻言,靖元皇帝闭上了眼睛,他死死地将腰牌抓在手里,那手指已经捏得发紫,手臂不停的颤抖着。随即,怒不可遏的靖元皇帝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咬着牙,愤怒的不说话。可心中的怒气,却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啪的一声,皇帝居然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幕让本来站在一旁的左少阳顿时惊骇,连忙跪下,惊呼道:“陛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皇帝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将那块腰牌放在了怀中,坚持着走下龙塌,将左少阳搀扶起来,拉着左少阳的手,带着感激地说道:“左卿为我大楚思谋远虑,你不但保住了太子的尊严,也保住了朕的脸面,保住了大楚的脸面!朕代太子谢你了!”
“陛下!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断不敢承谢!”左少阳激动地回答。
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意。他知道,那五个死难的梁氏族人死亡的真相,再也不可能公诸于众了,这一刻他忽然在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后悔,但为了大楚,他不得不如此为之。自古忠义不能两全,舍义而尽忠,这是左少阳的选择。
“微臣今日不曾单独见过陛下,陛下天色已经很晚了,就不耽搁陛下休息了。微臣,告退。”左少阳捡起地上的天子剑,恭敬地缓缓后退。
皇帝微微摆手,疲惫的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郭春海这才进来,见皇帝疲惫不堪,身体已经很难再继续支撑,询问说:“御史大夫钟世勋已在殿外候旨,陛下还见吗?”
“朕,累了。不见了……”靖元皇帝以手扶额,在龙案上支撑着,神情已经非常憔悴,疲惫的似乎就要倒下。
见皇帝说了,郭春海便缓缓退出了养元殿,去回复钟世勋了。
……
次日天才刚刚蒙蒙亮起,大理寺刚刚开衙,左少阳便手提天子剑,入了大理寺正堂,提点所有差役,集齐人手,安排了大理寺少卿张宗良、严裕以及大理寺众位官员,分别带着差役,到八位官宦子弟家中拿人。左少阳手持天子剑,带着十个差役,直奔宁国公府。他要去啃最难啃的骨头。
宁国公府坐落在南城东大街,宁国公府毕竟是一品国公府邸,论气派京都之中怕是只有东宫能够与之相媲美。先帝在世时对宁国公恩遇有加,专赐府兵一百,以护卫国公府。可以说,宁国公算是荣宠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