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皇帝仔细看了一下蔡文清提上来的《州府任职革新》的条陈,一边看一边瞟了蔡文清几眼,见他竟然从容站立,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蔡文清如此刚正耿直,难怪在吏部干了几十年难以出头,皇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他放下奏牍,对郭春海说:“给蔡卿赐座吧。”
内侍太监连忙搬来一个凳子,蔡文清连忙谢恩,恭敬地坐下。
“蔡卿,你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干了两个月,不仅让吏部运转正常,还扫清吏部的积务。干得漂亮!”靖元皇帝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说道。
“多谢陛下赞赏,陛下不以微臣位卑,破格擢升,微臣敢不效死用命。”蔡文清连忙又站起来,回应道。
靖元皇帝抬手压了压,示意蔡文清坐下说话。
随即皇帝拿起桌上的奏牍,对蔡文清认真说道:“你拟定的这份《州府任何革新》的条陈写的很好,这些年朝廷努力发展,国家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们的确安逸过头了,玩忽懈怠,怠政懒政的不少,是该给他们提个醒。
只不过这步子迈得不要太大,骤然涉及州郡县各级官吏,不仅事务庞大,吏部难以为继;牵连的面也太宽广,再过三月便到年关了,朕不想在年前大动干戈。这样,你的这份条陈,按三步走,先在各县试行,你回去重新拟个条陈上来。懂吗?”
蔡文清连忙跪下,想要争辩:“陛下,微臣以为……”
“好了,朕明白蔡卿的心思,知道你一心为公。就按朕的意思来做,缓缓图之!”靖元皇帝闭了眼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见皇帝已然有了定论,蔡文清拱手领命:“是,微臣领命。”
“嗯,这么大的事,蔡卿以侍郎身份来做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从即日起,蔡卿就是吏部尚书了,别总是挂个代行尚书事,诸事不便。”靖元皇帝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
闻言,蔡文清大喜过望,连忙叩首,谢恩:“多谢陛下隆恩,臣必当尽心勠力,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行了,起来吧。”靖元皇帝走下御案,亲自将蔡文清扶起来,把着蔡文清的肩膀,由衷地说道:“朝局如此,朕不得不徐徐图之。”
见皇帝如此说,蔡文清即便是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也平息了,连连点头。
又拍了拍蔡文清的肩膀,靖元皇帝摆手说道:“行啊,下去吧,做好你的事情就是。”
“是,微臣明白。”蔡文清拱手,他转过身,就要离去,可心中有事,想了想,又回过身来,向前走了两步。
靖元皇帝见他摇摆不定,似是有话想说,他仔细瞅了蔡文清几眼,好奇的问道:“怎么,蔡卿还有事情?但讲无妨。”
“是是是,臣心里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蔡文清捏着手,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