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雷动,觉得爱娘嫁宰相不是她自愿,她想找机会见一见爱娘。秀娘以为她疯了,阻止她:“你姐姐就算不是自愿嫁进去的,至少也是为了你父亲才嫁的,不然房阁主肯定早就把她转去别地避婚了!”
黛黛皱着眉说:“真是因此,姐姐才委屈呢。我要见她一面!”
可是宰相府守卫森严,以她现在的功夫是不可能潜入得进去的。缒墙跳瓦的功夫她还得练上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进得了右相府邸。
“或者,你认识醴泉坊的货郎吗?”
女子购买针线,或是需要磨镜磨剪子之类的服务,都靠此地的货郎。爱娘虽然深处宰相府,可就算是宰相府的女子也得使唤这些货郎,因此靠货郎传递些小消息或许行得通。秀娘与她密谋了一会儿,约定让货郎悄悄送话给爱娘,就说房家的女公子要见她。
可是半月过去,连房瑜都已经从秦州回来了,醴泉坊那里还是没有回音。
房瑜和梁乌梵的消息网比房松黛还要缜密,连她在联络爱娘这件事都被他打听到了,急得他又连忙去找黛黛:
“黛黛!让你不要再管教务,你怎么不肯听?你找人给爱娘递话,别人也会知道有人给爱娘递话,长安城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你这样做会害死爱娘的。”
黛黛又是震惊又是难过,只问:“爹爹是不是把爱姐姐嫁去,埋在右相府里做‘针’?”
房瑜十分痛苦,半是悔恨、半是气恼地说:“即便是,那又怎样,爹爹没有选择!”
黛黛竟然气得哭了:“胡说,爹爹总是把人抛下不管!”房瑜更加脸色一白,竟不知如何辩解,只听得女儿又说:“我要救爱姐姐出来!”一路哭着跑开了。
房瑜也找不了其他人,只能找莺奴。莺奴正在聚义厅处理一桩黄符店铺的是非,说是韩奇仙发现民乐酒肆的老顾头私自卖符给宰相府的浑壁,此刻正被尹采莲揪着,在教主那里认罪。
房瑜守在外面,里面莺奴从窗里看到他了,本就有意放过这个老人家,既然房瑜有事找她,她更不欲追问,只对尹采莲说:“不必责罚他了,宰相府那边我自会找鱼宫主解决。”
尹采莲见教主这就放过了店主,皱着眉头:“教主若不拿个例子警醒其他店主,如何管得好丹药的生意?还请教主三思。”
莺奴在极乐丹的生意向来是一个甩手掌柜,何况抓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责罚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于是道:“尹阁主何必这样苛刻,顾老在我门下都多少年了,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你送顾老回去吧。”折回去又拿了些金银之类,送到老顾头手中:“先生受委屈了,这是莺奴的一点赔礼。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差人来武宅找我便是。”那老店主含泪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