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不只一次听到过骁骑营的士兵违法乱纪的现象发生,他也曾向父亲谏言,严惩二郑,整顿军纪,他觉得依赖这样的部队去保卫京师的安全,实在叫人怀疑,但追月亭根本就不听儿子的劝告,郑家兄弟依旧我行我素。
背后有皇帝和国师撑腰,追风深知扳倒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恒古不更的道理,他沉吟片刻,道:“你们想让我如何做?”
“杀人偿命,请太子殿下为小民做主。”云端眼泪汪汪地说。
追风心想自己反正都要回京,不如顺便把这件事一同给办了,当他说出自己的决定后,月生第一个反对,理由很简单,太子现在被人诬陷,朝廷密探到处都在追查太子下落,追风此刻回京无疑是自投罗网,至于去搭救张铁匠那更是比登天还难,且不说监牢守卫森严,追风就算能进宫找到皇帝又能如何,皇上会听一个有谋反之心的太子?
追风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倘若真如他所说,那么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一个戴罪之身哪还能像从前那样来去自如,只怕从此之后再无宁日。
老爹啊老爹,你为了几句馋言就要废了你的儿子,你是有多么信赖你的宠臣啊?
“那可怎么办?我兄长岂不是就这么白死了?”云端急得直掉泪,“爹娘早亡,一直都是哥哥与我相依为命,如今哥哥竟遭奸人所害,我却不能为他们申冤,我……”说到伤心处,竟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追风见不得人掉眼泪,偏偏这小厮哭起来没完没了,鬼哭狼嚎似的,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到一个人,看来目前也只有她能帮助自己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三人同行反倒会引起密探注意,他也不好直接露面,便让月生取来纸笔由他亲笔写了一封信,然后问云端能否辛苦一下将这封信送出。
云端想到不久就能为哥哥报仇雪恨,二话不说便骑着追风的马上路。
望着云端远去的背影,月生心里有些担忧,心说这丫头虽有几分本事,可是一个人上路,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你会怪我驱使你的人吗?”追风从他不安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不安。
月生摇摇头:“能为太子殿下效劳是无上荣耀,况且你我现在是在同一艘船上,有些事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你能这么想就好,走吧。”
月生奇怪道:“去哪?”
追风瞅着四周,调侃一笑:“你想留在这儿当原始人?然后等着一堆洪水猛兽过来与你作伴?”
“当然,不会。”月生看着阴深深的丛林,时而还有飞禽走兽的惊叫,不由咽了咽口水,再次抬头时,发现追风已经走远,急忙追了过去:“等等小可。”
……
“你说什么?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
南山寺,慈安殿,一身素衣的皇后跪在莆垫上诵经,这两个月来,她每日如此,只因宫中琐事太多,难得出来清净一会儿,借此机会替白迹国,替丈夫和儿子祈求平安,只是人在佛门,心却时常悼念着宫里倔强的丈夫和不安分的儿子。
前不久听说太子又擅自出宫,牵连太子府里的下人几乎全被杖杀,听到这个消息,她当时都哭了。
丈夫的冷漠令她痛心,她知道丈夫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未免太过简单粗暴,她太了解儿子的个性了,你逼得越急,他就越叛逆。
这不,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前几日她就觉得左眼皮就一直在跳,当时她身边的贴身伺婢纳兰便安慰她说左眼跳福,而今听到探子来报——太子谋反?废为庶人?
八个字眼,却如同一声炸雷,击碎了皇后的心,包括纳兰在内的所有下人无一不感到震惊和痛心,但没有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其中便有人义愤填膺道:“真是一派胡言,太子殿下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造反?定是受奸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