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印证了追先生的那句话,要说整个山寨最没骨气的,当属那位二当家了。
合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乞求饶命,并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另外三位兄弟身上,他哭诉自己只是受胁迫才做了坏事,请求官府给予从宽处理,而且他还一再表示愿和官府全程合作,一举揭发合大等人的罪状。
蔡大勇听后不由感慨万端,早先江湖上传言合家四兄弟手足青深,重情重义,原来传言和现实出入竟然那么大。
……
谷崖寨被一窝端掉,追风功不可没,为了表示对追风的谢意,蔡老虎大摆宴席招待追风,而且还特地叫上尼山书院的山长和所有夫子先生,还有一些学生代表。
邓公父女也应约前往,除此之外还有地方上的官吏和一些豪绅,蔡老虎本来没打算请那些生意人,这些人听说毒害百姓多年的那颗毒瘤被一位少年侠士给连根拔起,民间百姓都想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只因地位低下,无法登得大堂,只好让那些豪绅作为代表。
席间蔡老虎当着众人的面对追风大加赞扬一番,众人皆点头附和,追风则将功劳都推给了月生和花弧身上,二人也因此赢得一片赞叹,月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蔡老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笑着说:“诸位还不知道吧,这位月生老弟可不一般哪。”说着转头看着正沾沾自喜的月生:“对了,月生老弟在家时扮过观音吗?”
“啊?”月生愣了愣,而且已经猜到了后半句,不由脸皮通红,心里却生出了埋怨:她先前从山寨回来的途中就跟蔡老虎说过,希望他能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多生枝节,可是现在对方喝点小酒又把这事给抖漏出来,这不是让她难堪吗?太不讲义气了。
“其实扮观音倒也没什么,在下以前不仅扮过观音,而且还扮过嫦娥,何仙姑。”追风看出月生脸上的尴尬,便有意替她打圆场。
蔡老虎似乎对这个话题特别的感兴趣,不依不饶道:“追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男人穿女装不足为奇,但是月生穿着女装那叫一个美啊,简直就跟那个九天仙女一样,要不是先前跟月生就认识,我和大勇还真把她当成了女子。”
众人哈哈大笑,月生又羞又气,蔡老虎见她脸上带着几分薄怒,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高兴竟有些口无遮拦,忙道:“不好意思,月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那日你的扮相太美,哈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生不好说什么,这种事越是刻意否定和反驳,就越会让人起疑,对面坐着的张樱看出她的不安,便悄悄地拉了拉父亲的袖子,邓公明白女儿的意思,于是抛出了一个新话题:“不知道蔡将军如何处置合家四兄弟?”
蔡老虎敛住笑容,满脸怒容地重重哼了一声:“草菅人命,死有余辜!”
留知府叹道:“这些贼人着实可恶,不杀则不足以平民愤,依下官看,不如先将他们全部收监,秋后一并问斩。”
蔡老虎摆摆手:“你们读书人就是迂腐,何必这么麻烦?照我说,这些人一旦定罪,马上斩首示众,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留知府本打算先将此事上报国主,然后请国主示下,虽说这四个祸害百姓的采花贼死罪难免,但有些程序还是少不了的,如果此案不是由国主亲自督办,便是按普通案件来处理还得一级级往上报,最后由移交刑部甚至是大理寺结案,再由皇帝批示才彻底定案,哪知这个蔡老虎根本早有决定,早知是这样的结果,留知府觉得自己一直装聋作哑还好些。
…………
“追兄弟,我没听错吧,你要为合三求情。”
晚宴结束后,蔡老虎单独让追风留下,这次谷崖寨能被扫平,多亏了追风的妙计,他想听听对方对此案的看法,因为刚刚在晚宴上,他明显感觉到留知府的眼神有些不对,他平时也不太喜欢和这些文谄谄的文官打交道,虽然自己身为一个武将,那些地府官员表面上对自己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然而骨子里却根本瞧不起类似自己这样的武夫。
当追风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后,蔡老虎相当震惊,追风不紧不慢地道:“其实留知府的用意很明显,他正是因为顾忌到合三的安全,想将此案呈报国主,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的余地?”蔡老虎气愤地一拳拍在案几上,说:“难道他不知道合家四兄弟犯的都是死罪吗?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