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
“打死他。”
犯人们激动地用碗敲击着栅栏,整个大牢人声鼎沸,外面的牢卒赶过来都无法控制住这个局面。
独大勺感觉自己的屁股都炸开了,可是那小子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力道越来越重,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口求饶:“大哥,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收人家钱,不该昧着良心让你们吃这种猪狗不吃的馊食,您放心,以后我们吃什么,您就吃什么。”
“不只是我。”
“对对对,是里面所有的,每一位爷。”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不然你走到哪里,我都可以逮到你。”
“不敢不敢。”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我马上就去准备饭菜,爷您想吃点什么?”
“和大伙儿一样就成。”
“好,我这就去。”
看着三人屁颠屁颠的背影,牢里的犯人们哄然大笑,一个个不由得朝追风竖起了大拇指,在他们心目中,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胡空咯咯笑了起来:“小子,可真有你的,你就不怕那个死胖子一会儿在你饭菜里下毒报复你?”
追风抿嘴一笑:“不怕,大不了吃饭前我和前辈你换换。”
“啊?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枉我刚刚那么配合你。”
追风笑了,“那是您自愿的。”
胡空哑然,却也乐得合不拢嘴。
再次进来的独大勺,态度上和之前判若两人,简直就是一副典型的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形象,一勺粥,一口爷,叫得比亲爹还要亲。
一直到中午也没见有人过来提审自己,追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心里惦记着书院的那些同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昨晚那些杀手,刑部大牢,那是多么神圣庄严的地方,杀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混了进来,难道刑部那些大佬就不想给个说法吗?
快到饭点了,独大勺和两个打饭的伙计比往日提前过来送饭,和早上一样的伙食,虽然没有大鱼大肉,饭菜都是新鲜的,还特地给追风老爷单独加了两个荤菜,追风让他将那两个荤菜分发给其它监牢里的犯人,并叮嘱他以后不要搞特殊,犯人享受正常的人性化待遇是应该的,但也没必要养得跟老爷一样,否则便失去了坐牢受罪的意义。
独大勺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送饭的刚走,邓樱便带着两个丫鬟过来给追风送了两床被子,引得那些犯人一阵羡慕,胡空当着邓樱的面悄悄问追风,这个漂亮姑娘是你相好吧?追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邓樱却羞得满脸通红,嘘寒问暖了一番后赶紧带着丫鬟离去。
她走后没多久,月生和花弧来看望追风,并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书院昨夜相继有两名患了疹子的学子病情发生突变,全身浮肿,意识模糊,见人便咬,用大夫的话说,这是癫痫症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听闻这个消息后,追风的心情可谓跌入谷底,他现在身陷大牢,又不能去看看具体情况,也只能是干着急。
胡空瞧他一脸忐忑,若有所思道:“其实这种病并非无药可救。”
“哦?”追风怔怔地看着他,问:“莫非前辈会瞧这个病?”
胡空摇摇头,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懂得行医救人?”
追风顿时怅然若失,胡空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毒来自犬绒。”
“犬绒?”
追风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阿玛缇那张脸上奇怪的表情,没错,衣服里面的绒毛是从他们那边运过来的,要是他们在绒毛里面做了手脚,也并非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再者,这个阿玛缇明明会中原话,却要故意装聋作哑,说明此人身上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么说吧,想要解毒,必须得去趟犬绒。”
“问题是我现在出不去。”
“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你什么?”
“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追风一头雾水,别看胡空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一副嬉皮笑脸,往往怪人都有一定的本事,“前辈莫不是有通天遁地的本事?”
说到通天遁地,追风不由得想起了白猿,每次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白猿都会及时出现,也不知道它现在可知道我被关进了大牢。
他倒不是希望白猿来救自己出去,既然他不想让花弧来冒这个险,自然也不愿意让白猿来涉足险地,只是白猿毕竟有着非同寻常的本领,说不准它有办法搞定这件事。
话说犬绒那个地方,他是真的不想再去了,阿狸的热情奔放让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至于那个阿玛缇,每次看他的眼神就跟兽医在研究动物一样,他受不了。
“我可不是神仙,不过……”
“王大人,您来了?”
“嗯,昨日进来的犯人现在关在何处?”
听到有人过来,胡空赶紧回到榻上躺着装睡,他最烦和这些所谓的官员打交道。
这家伙总算是来了。
追风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有些凌乱的刘海,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栅栏外面。
一名牢卒毕恭毕敬地领着王—谦和王元来到追风牢门跟前,追风依旧目不斜视地坐在那儿,即便是王—谦站在跟前,他仍是一副铁打不动的表情。
牢卒曾亲眼领教过他的厉害,自然不敢对他怎么样,只得对王—谦一味地献媚道:“大人,这就是那个尼山的学子,您是不知道,此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刺头,今天他不仅将独大勺都给打了,还煽动了所有的犯人。”
这件事王—谦早就知道,挥挥手让她下去,牢卒走后,王元狐假虎威地冲追风咋呼道:“追沙子,见到大人还不会跪下?”
追风走到栅栏边上,微微躬身施礼:“学生追沙子见过王大人。”
“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王元恼羞成怒。
追风懒得搭理他,非常淡定地注视王—谦问:“大人终于想起学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