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好不容易从惊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定了定神,说道:“蔡将军,我看还是算了吧,此物可不长眼睛,万一你再将它对准着我们……”
“不会,绝对不会。”蔡老虎像个孩子一样,把手举起来做保证。
追风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但在把枪交到他的手里之前,所有人必须得先撤到安全的地方。
在追风的指导下,蔡老虎双手握枪,遵从三点一线的射击原理,瞄准一百米处的草靶连开了三枪,却没有一枪命中目标,全部脱靶。
他垂头丧气地把枪还给了追风,追风劝他不要因此而灰心,第一次打枪,脱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手枪这东西和弓箭是一样的,要想百发百中,首先必须得要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没有一定的时间,很难达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蔡老虎觉得很有道理,要知道他当年练箭的时候,一双手都不知道脱了几层皮。
手枪的事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在此之前,追风还担心蔡老虎会揪住自己的手枪不放,甚至会将它强行索取,那可是他从白猿那里弄来的,也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一把热—兵器,他才舍不得将它送出去呢。
言归正传,其实蔡老虎这次邀请追风和月生他们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除了叙叙旧,主要还是想让他们检阅一下轮椅战术。
蔡老虎带着追风一行人来到了偌大的校场,校场四周高高的围墙上旌旗飘扬,风声鹤唳,士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京机卫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以及那条通往各国四通八达的官道,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吹响挂在腰间的号角。
当追风等人前脚刚走到校台的时候,号角突然响了,早就准备好的两营士兵从两侧营房鱼跃而出,迅速分成了两个方队,一边是全副武装的弓箭手,另一边则是脱掉盔甲,身穿红色棉服的伤残士兵。
他们演练的还是上次的轮椅阵,一方正常的战兵对抗一方伤残的轮椅兵,比起上次的毛手毛脚,甚至是乌龙百出,如今这些方队的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更加贴近真实的战场。
不得不说,蔡老虎是个带兵的天才,他在原有的这些动作的基础上改进了很多不足,从每个眼神到每个手势再到每个动作,环环相扣,面面俱到。
还有那批定制的轮椅,既比之前美观了许多,还比之前实用、结实,最关键的是还很轻便,携带起来特别方便。
演习场面既真实又壮观,月生和云端看得津津有味,花弧不由得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当年在白迹从军的那段日子,心中万分感慨。
追风看着看着,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忐忑,虽说现在白迹和柔然的关系还算融洽,但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一天两国开战,所谓的轮椅阵一旦投入到战场上,吃亏的终究还是白迹士兵。
看来我得抽时间好好琢磨出一套专门用来对付轮椅阵的阵法才行。
蔡大勇按照蔡老虎的吩咐,已经在他的营帐中备下了好酒好菜,等到演习一结束,蔡老虎便领着他们直奔营蓬。
考虑到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回书院,月生滴酒不沾,追风也不敢把自己弄得一身酒气,近来一段日子,他已经旷了好几节课,怕是以后的休息时间都要拿来补课了,要不然年底的这次大考非得出点洋相不可。
蔡老虎笑话他杞人忧天,以他的资质和智慧,哪怕连续半个月不去课堂,也照样可以碾压一大片人,况且,学与不学完全是个人的事儿,叶向高无权干涉太多,更不会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去学习。
话虽如此,追风还是不想去做这样的刺头,何况人家叶山长对自己还是关怀备至的,如果自己一味地随波逐流,实在有些对不起他老人家。
以茶代酒,也算是尽到了一个在校学生的本分。
蔡老虎理解他们的苦衷,也不好再出言相劝,他们走的时候,他还像以前一样,特地派了蔡大勇领了一队士兵直接将他们护送到书院门口。
追风刚从马背上下来就遇到了曾一娘,曾一娘火急火燎地告诉他说,胡庆被人给打了。
原因是,高录轩和一帮人嘲笑胡庆有个罪犯的老爹,到处散播这个消息,消息传得很快,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书院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胡庆一时气不过,单枪匹马去找高录轩算账,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胡庆这段时间闭门“修炼”玉女心经,虽然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算小有所成,高录轩哪里是他的对手,没成想高录轩身边的那些死党也自发地加入到了战斗当中,胡庆被打得遍体鳞伤。
“简直无法无天,山长呢?”月生问曾一娘道。
曾一娘叹了口气说:“山长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高录轩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追风冷冷地问,这件事只有他、曾一娘和胡庆三人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注视着曾一娘。
曾一娘慌忙摇头摆手解释:“追兄,不是俺,俺可什么也没说。”
追风愤愤地吐了口气,说道:“走,随我去看看。”
还未走远的蔡大勇急忙跑过来问道:“先生,需不需要帮忙?”
追风摇摇头,凝眉道:“书院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