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追风学着刘宏的口吻冲外面呵斥了一句:“喊什么喊,没见到朕正忙着的吗?”
公鸭嗓子接着道:“御林军统领钱大人有事求见。”
“你让他到书房等着朕,朕马上就来。”
“是。”
公鸭嗓子名叫盛葵,原本不过是敬事房最不起眼的一个老太监,因为净身前在外头专干一些坑蒙拐骗偷的缺德事,后来为了躲避官府的通缉,不得已才进宫当了太监,敬事房的其它太监都看不起他,于是将最脏最累的活儿都交给了他,这家伙在宫里一呆就是三年,三年来才见过两次皇帝一家。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被钱大诚看中,遂将他调到了刘宏的身边,这货时来运转后,狠狠地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甚至是欺负他的太监们给虐了一顿……
听到盛葵的传话后,钱清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很不舒坦,心想你一个冒牌货刚有点权利就摆起了皇帝的架子,要真等到你掌实权的那天还得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假设性是多余的,父亲是绝不会将手中的权力交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就让你先快活一段时间,等着,老子早晚得收拾你。
追风和阿狸迅速脱掉刘宏身上的龙袍,可是龙袍上不但沾了血迹,还有一个被匕首刺破的口子,单是血迹倒还好说,仔细清理一下即可,至于这个破洞就很难处理了。
阿狸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将刘宏掐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实在想不到更快更好的办法。
追风也觉得头大,要是这样穿出去,稍有不慎就会被盛葵那些人发现。
他心里清楚,越慌只会越乱,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就在二人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风,窗子被风刮过后呼呼作响。
追风灵机一动,他飞快地摘去脸上的假胡子,并让阿狸将这些胡子都粘在刘宏的脸上,他则一边穿着龙袍,一边对外面的盛葵明知故问道:“盛葵,外面风大不大?”
盛葵毕恭毕敬地说:“回陛下,外面的风确实挺大的,不过不打紧,一会儿就好了。”
“朕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这样,你速去将朕的那件披风拿过来。”
“这……”说到底,盛葵还是不放心将刘宏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听见朕的话吗?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追风和阿狸一起将刘宏的尸体放到床上,并用被子盖好,然后他走到镜子前面,仔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阿狸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家相公穿着龙袍的样子就是好看。”
轻柔的话语带着一缕清风,伴随着淡淡的少女的体香,弄得追风有些心猿意马,他微微低头,刚好对视着阿狸那对清澈美丽的大眼睛,那一瞬间,彼此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阿狸,这丫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草原女子的豪迈,她的美看着让人觉得特别的舒适,难怪那个冒牌的太子第一次见到她就像着了魔似的。
杀了刘宏,换回“自己”,虽说手段上有些残忍,甚至是卑劣,然而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劣环境下,心慈手软只会更加增长敌人的嚣张气焰,反过来说,如果错过了今晚这个绝佳的机会,那么等待他和阿狸还有王大等人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盛葵很快折返过来,追风推开房门,盛葵急忙拿着披风准备为他披上,却被追风抬手阻止,他转头看着一旁的阿狸,带着命令的口吻道:“阿狸姑娘,你来为朕披上。”
阿狸差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步子,追风朝她递了一个眼色,她适才缓过神来,挺起胸膛,气呼呼道:“凭什么?”
盛葵恼羞成怒地瞪着她道:“凭什么,就凭这里是白迹国,不是你们犬绒,你跟前站着的是咱们白迹的当今皇上。”
“那是你们的皇帝,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阿狸漫不经心地回到床边,继续照顾她的“紫沙先生”去了。
“你,你……”盛葵气得半死,偏偏又不敢出言辱骂,要知道他的脸直到现在还疼着呢。
就在他们二人互怼的时候,追风已经自行披上了披风,厚厚的披风掩盖了龙袍上的刀口,没有人注意到。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这边的阿狸道:“阿狸姑娘,之前和你说的事,希望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做朕的妃子,你不亏,还有,等紫沙先生醒了之后,你替朕告诉他,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多管闲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撂下这句话后,追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流风别院,他这些日子偷偷观察过刘宏走路的样子以及说话的口气,他们俩的声音是一样的,倒是不用刻意去改。
想想都觉得好笑,明明是别人抢了自己的身份,而今却要绞尽脑汁地去模仿别人的一些生活习性。
真可谓是人生如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