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6点,天还未亮,关豪就已经起床。这是当消防员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无论多晚睡,到点自然醒。
由于昨晚里长吐了几回,云儿伺候得很晚,所以现在两人都还没起。
整个里长家,就关豪一个人起了床。
起床后,关豪学着云儿的手法,盘了半天发髻才成型。走出房门,关豪来到天井,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里长的房子。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里长住在上房,也就是北房,自己住的是东厢房,云儿则住在西厢房内。
在古时,东西厢房本应是主人公子居住的房间,现在东西厢房成为了关豪和云儿的居所,第一是可见房屋主人本身膝下无儿,其次是主人对于关豪的重视,已经当成上宾对待。而云儿,则应该是里长最为亲近的人。
而在天井四周和后院,种满了芙蓉花,此时正值农历八月,是芙蓉花开的时节。
蜀人自古好芙蓉。相传五代十国时,后蜀末代皇帝孟昶为讨心爱的花蕊夫人欢心,命令锦官城,即现在的成都,满城尽种芙蓉花。待到芙蓉花开的季节,锦官城满城芙蓉花开,蔚若锦绣。成都也就有了“芙蓉城”的美称。
锦官城的芙蓉花种植,直接影响了蜀地的植物种植习惯。为了跟风,蜀中大部分地区都种植了芙蓉花,此植物也成为了蜀地最常见的植物之一,这习惯也一直延续了下来。
本来每天早上起床后,关豪是要打一套军体拳锻炼身体的,但现在看来,锻炼估计会吵醒主人,于是,关豪轻手轻脚地走向后院,直奔昨天洗澡的房间去了,他想先洗漱一下。
到了后院浴室,关豪没有找到洗漱用品,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极其陌生。瞬间,洗漱的欲望就被打消了。
昨日洗澡用的黑漆漆的胰子此时再一次引起了关豪的注意。他将胰子拿起来,想着昨天洗澡的感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便有了制作香皂的冲动:“反正里长和云儿都还没起来,等我把香皂做好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就当是一个礼物,感谢他们的款待了。”
心头默默想罢,关豪就立刻动手。浴室隔壁就是厨房,关豪用昨晚云儿留下的火折子生火起灶。生着火后,关豪将那块黑漆漆的胰子切下来一小块,丢入铁锅之中,等待胰子融化。
这些做完了之后,他又跑到前院,将天井中开得较低的芙蓉花全部摘了下来,用厨房水缸里的水洗净后,放在一个罐子里。然后在厨房找了些香油,倒入少许,并将花捣碎,浸泡在香油之中。捣碎的花汁慢慢融合香油,就有了淡淡的芙蓉花香。
芙蓉花香并不浓郁,但非常特别,属于淡而有味、香而不腻的类型,这种香型关豪非常喜欢。在现代,古龙香水就是芙蓉香型的。
其实,将芙蓉花浸泡在香油中,是制作简单精油的方法,现在关豪做的只是最简单的浸取法,由于条件有限,还无法将精油纯度提高。如果需要提高精油纯度,就必须要用蒸馏法,将香味分子充分地释放、分离、提取。
就现在的条件而言,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不错的了。
等锅中的胰子融化后,关豪这边的芙蓉花精油也浸润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将精油连渣倒入锅中,然后用木棍轻轻搅拌。待精油和锅中液体完全融合后,他将捣芙蓉花的罐子倒过来,再将锅中的液体倒入罐底的底足中冷却。
一个时辰之后,一块类似圆饼状的香皂就做成功了,这也是大明朝第一块香皂,但就是颜色不怎么好看,还是黑黑的,不过隐约可以从中看见芙蓉花的花瓣,算是黑中的点缀了。关豪拿起香皂闻了闻,香味还算不错,这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芙蓉花的香味虽然淡雅,但也压住了胰子的腥味和草木灰的土味,再加上又一次的高温融化,让胰子本身的杂质沉淀了不少,异味也减轻了许多。
关豪在厨房水缸里用木瓢舀了点水淋在手上,再涂抹点香皂上去,搓了搓手后,再淋水洗净。抬手闻了闻,手上已经是淡淡的芙蓉花香。
此刻关豪开心不已,大功告成。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至少香味出来了。至于外形,以后有条件,可以慢慢改,甚至在上面雕花都不是大问题。
正在开心之时,云儿已经悄悄走到了厨房,见到关豪站在厨房里捧着一块黑饼,傻乎乎地乐,云儿一脸黑线,心里嘀咕:“这个恩公昨天就有点怪,今天看来,八成脑子也有问题。”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也不好说什么。
云儿走上前来,看见关豪手中的黑饼,有些可怜面前的这个傻子:“恩公,这饼子黑了,吃不得了,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做早饭!”
关豪此时正沉浸在香皂制作成功的喜悦中,听到云儿误认为这是块饼子,关豪哈哈大笑:“云儿,你弄错了,这不是饼子,这是香皂。”
“香皂是何物?”云儿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自然对此充满了好奇,脸上又写满了问号,对于香皂这个新生物种,他根本没有概念。
关豪此时正处在发明新事物的喜悦之中,然后非常耐心地给云儿讲起了香皂的用处。
“那不就是胰子吗?”云儿听完一脸嫌弃地说。本以为会是什么稀罕物件儿,谁知道就是胰子改了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