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豪瘫坐在地上,听到徐谦的话后,他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他这个蒙古大夫,在明朝居然给人做起了开腹手术,这恐怕是编小说都编不出来的情节,但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关豪的身上,想到这里,关豪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徐阿格舞再三询问了徐谦,确定自己哥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甩开侍女的搀扶,自己走到关豪身边,然后跪在地上,对着瘫坐在地的关豪郑重地磕起了头。
在场的羌人们见状,也立刻跪在地上,给关豪猛地磕头。
关豪连忙要去扶徐阿格舞,就在关豪的手抓住徐阿格舞的手臂之时,徐阿格舞害羞地浑身一个激灵,关豪也被徐阿格舞异常的反应惊着了,连忙收回手来,拱手道:“姑娘不必多礼。”
说完,关豪对其他的羌人说道:“快给你家公子穿上衣服吧!切记,衣服别碰到缝针的位置,穿衣服的时候轻点。”听到关豪的吩咐,羌人们立马上去给王文贵穿上衣服,将其抬进里屋休养。
徐阿格舞偷瞄了关豪一眼后,微笑着与关豪擦肩而过,往里屋走去。徐阿格舞身上的香味,在这样一错身的时间里,立刻窜进了关豪的鼻子,关豪不由得往徐阿格舞离去的方向看去。
看着徐阿格舞的背影,关豪又再次陷入了沉思:“这个背影好熟悉,我肯定在哪儿见过!”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关豪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这已经是冬天了,刚刚全神贯注地做手术还没觉得有多冷,现在一放松下来,小风一吹,关豪顿时浑身打着哆嗦。
白云见状连忙让关豪进屋,以免冻着。春哥儿则快步跑回大圣慈寺,将干净的换洗衣裳拿了过来。
关豪在徐谦的医馆后院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了干净衣裳,再喝了碗徐谦配制的姜汤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此时的徐谦也走进房中看望关豪:“关公子,哦!不!关神医,今日见你施展神医之术,在下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徐大夫,我哪儿是什么神医啊,以后还是叫我关豪吧!”听到连徐谦都叫自己神医,关豪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关公子对在下配的这副姜汤,可有什么意见?”徐谦见关豪救人之术高超,于是向他虚心求教起来。
“徐神医休要折煞我了,我哪会什么医术啊!开腹之术都是我师父的本事,我仅仅只是听师父说过而已,而对于其他的医学,我更是一窍不通!”关豪说的也是大实话。
见关豪不像是在谦虚,徐谦也拱了拱手道:“那以后关于开腹之术,还望公子不吝赐教啊!”
“赐教不敢当,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嘛!哦,对了!王兄情况如何了?”关豪非常关心王文贵的恢复情况,毕竟,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手术的患者。
手术完毕之后,有两点是最要命的,其一就是手术后感染造成的死亡,其二就是麻醉造成的死亡,有的人手术很成功,但如果麻醉用量不对,也会造成死亡。虽然关豪有点现代医学常识,但自己终究是个蒙古大夫,关豪现在最怕的是万一自己失手医死了人,害了一条命,所以王文贵的恢复情况,是关豪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王公子已经醒了,我刚刚给王公子把了脉,他脉象平稳,比之前有力了许多,而且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看样子,应该已无大碍了!”徐谦把自己的诊断告诉了关豪,关豪听完心头的大石头才算真的落下。
随后,关豪随徐谦来到了医馆里屋。
徐阿格舞恢复得非常快,已经不需要人搀扶就能正常行走了,她一直守在王文贵床边,和其他羌人们伺候着自己的哥哥。
躺在床上的王文贵此时已经苏醒,口中不断地喊着“哎哟……”,看他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估计麻药的劲儿已经过去了,这些都是术后的正常现象。
见到关豪进屋,屋里的所有人都齐齐下跪,感谢关豪对王文贵的救命之恩,关豪连忙扶起众人,但却唯独不敢去扶徐阿格舞,他怕刚刚那幕尴尬的事情再度发生。关豪只好站在她面前,轻声道:“姑娘快起来,无需多礼。”
就在徐阿格舞一行人起身后,躺在床上的王文贵坚持着要让下人扶自己起来,他也想要给关豪跪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关豪立马制止住了。
虽然这个礼节是很高的,但关豪受不了这些人一见他就跪,因为每次他们一跪,自己就要弯腰扶他们,这个礼节又费事又费腰,这样下去,不腰椎间盘突出才怪。于是,关豪厉声道:“以后不要一见了我就跪,大家见面握握手就好了。”
关豪估计是真的累到了,说话的时候没有太过留意,把“握手”都说了出来。
此时,屋内一片肃静,就连躺在床上原本疼得不断“哎哟”的王文贵也闭了嘴,齐刷刷盯着关豪。
关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干脆就把这个握手礼推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