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语气让周围听见的一众人有些惊讶,玉盏更是纵了纵眉头,终是顾及着还拉着初见的手的云老太太,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感受着手心里突然冰冷却沁着汗的手,想起自家小孙女后来和自己说的这姑娘身上发生的所有故事,终归是把这孩子伤的太深了,以至于一点点的善意亲近,都让她紧张的不行。如同竖起过身刺得刺猬,防备着,却又怕伤了人。
拉起那只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来来来,丫头我给你介绍几个老姐妹,还有你们,这可是我老太太的恩人,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可都上点心。”
“呵呵呵,你啊,啥时候都忘不了算计我们?”
云老太太笑眯眯的道:“玉老太太,别人说这话,还有情可原,你可不行,我家语丫头可是你的孙媳妇,你说说,你孙媳妇的救命恩人,难不成和你是没关系的?”
头上戴着褐色抹额的老太太用手指着云老太太呵呵笑着:“我呀,向来是说不过你的。”
说着站起身,上前两步,伸手拉过初见的另一只手,在感受到那细腻的小手上传过来的冰冷时,和云老太太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云家老太太和欧阳家老太太自幼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几十年得交情,初见的事情,她们也知道很多,彼时听见时,还都唏嘘不已,暗自感叹这人着是可怜。
“说起来,咱们是该磕头请安的,可是语丫头之前便和咱们说了,姑娘不喜那些礼节,让咱们自然变好,咱们也就不管那些了?
云姐姐说起你时,可是跟咱们好一顿炫耀,说的是这人如何如何的好,先前我还不服气,我自己就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可如今看了,才知道,她没说谎,净真是顶顶好的。
好孩子,大老远的过来,肯定有很多不习惯的,有什么事只管跟语丫头说,她祖母不管,我老太太管。”
初见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谢谢!”
一直坐在旁边的老太太,虽然也是花白头发,却目光如炬,身姿笔直,不苟言笑。正式欧阳家的老太君。
老太太出生将门世家,文武双全,年轻时和欧阳家老家主一起征战沙场,浴血奋战拼杀出来的钢骨,让这些没见过血腥的小辈一见便哆嗦,因此,即便老太太也是对这些孙辈疼爱入骨,却也没人敢在老太太跟前放肆,这让两个老友总是挤兑,老太太郁闷不已。
云语画虽然见的不多,可是却是唯一一个不惧怕她的,老太太自然是多了一份宠爱,甚至都超过了自家孙女。今日早早过来,便从云老太太身边将云语画抢了过来。
老太太听过初见的事,别人或许觉得那姑娘可怜,遇人不淑,可她却偏偏感觉那姑娘是个有丘壑敢爱敢恨的。
初见一出现在华清池,老太太便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只觉的亲近,如今这人被老友拉过来,那亲近感觉愈发的盛了。
如今看她僵硬着道谢,只觉得有些焦心,也站起身道:“好了,小丫头脸皮薄,你们这样围着,别吓着她。”
“呵呵呵,老姐姐,要说吓人,老姐姐才是最厉害的。”
云老太太也笑着插话:“姑娘,这个呢是玉家老太君,也是玉无心那小子的祖母,这位是欧阳家的老太君。”
初见看着欧阳老太太,虽然面容严肃,眼神犀利,初见觉得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屈膝一礼,还未说话,欧阳家的老太君就上前一步拉起她:“这镯子是先皇赏赐的,姑娘也不缺什么,这个就当老太太的一点心意。”
说着将手上的碧玉镯子套在了初见的腕上,那翠绿的颜色配上纤细白皙的玉腕,说不出的好看。
旁边的人包括云老太太和玉老太太都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欧阳如玉更是瞪圆了双眼,那镯子是老太太年轻时一次偷袭敌营,九死一生,虽然回来了,却身受重伤,甚至在不能生育,好在当时欧阳家已有两子。先皇深感愧疚,特意赐下碧玉镯。
这镯子老太太一直戴在手上,几乎是老太太身份的象征,也正因为这镯子,哪怕是当今皇上,对老太太都有着一份尊重。
欧阳震大婚时,一度有人以为老太君会将镯子传给掌家儿媳,结果却没有。后来所有人都以为老太太是要将这镯子传给孙女欧阳如玉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无端给了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
若是别人,或许还觉得老太太是想通过初见向贤王示好,可是熟识的人都知道,欧阳老太君是最刚正不阿的,最看不得趋炎附势,否则也不会因为大长公主的纠缠而闯入朝堂,更不会对如今嫁给欧阳初切已经身怀有孕得大长公主不苟颜色。
初见看的出来这镯子的贵重,更从周围人的神色知道这镯子的不一般,伸手就要摘下来,却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老太君的心意,阿见便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