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程潇潇问。</p>

李清让摁住小个子，捏住他的手腕，后者像是一只被铁链拴住的野兽，拼命地挣扎。</p>

“受了惊吓，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整个屋子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活口。我发现他的时候，躺在尸体堆里，脸色乌黑，我替他诊了脉，应该也是受了雪走，只是中伤他的似乎学艺不精，只是震散了他的心脉，却没有拿掉性命。”</p>

这人一直缩在一边，身体不住颤抖，身体焦黑。</p>

即使没死，但是也顶多算是“半条命”。</p>

程潇潇看的心里怪不是滋味，于是蹲下身，尝试与他交流，问道：“你怎么样？”</p>

“求你！求你了！大妹子！仙姑！！奶奶，别杀我！！”</p>

谁知道，一见到程潇潇，他的情绪更加亢奋，连李清让也差点摁不住。</p>

“这可怎么办？”程潇潇很是沮丧。</p>

“先让他冷静下来。”李清让提议：“现在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p>

“先带他离开这里。”祝容道：“像你之前说的，若是这个方一折返回来，我们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p>

“去哪里？”李清让不反对离开，只是现在他们能去的地方有限：“难道去找楚云深么？王爷他……”</p>

“不！”祝容头一个反对：“现在绝不可以去找主上。”</p>

“为什么？”李清让一愣。</p>

“主上之所以还不发来传讯，一定是还没解决他眼下的麻烦，现如今我们去找他，恐怕只会给他添麻烦。”</p>

“那你说去哪里？”李清让问。</p>

祝容也没了主意，两人只好看向程潇潇。</p>

“我们先去中草堂。”程潇潇道：“或许那里有办法让这个可怜人恢复。”</p>

李清让自然没有意见，祝容也任凭程潇潇决议。</p>

三人带着这可怜虫到了中草堂——李清让带着这个浑身哆嗦，神志不清的小个头，就像是牵着一条狗，十分麻烦。</p>

好容易到了中草堂，三人脸色一变。</p>

中草堂的大门，也紧紧闭住。</p>

一见到中草堂，这小个头忽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又哭又闹，没有停的时候，程潇潇怕引人注目，只好摁着这个混蛋的嘴，带他钻进一个小巷子里。</p>

离开了中草堂，他才安静下来。</p>

“刚才怎么回事？”李清让气极，把这小个子使劲扔在地上，用脚踩在他的肚皮上，狠狠地瞪着他发着光亮的一双眼睛：“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害死我们！”</p>

这小个子哭唧唧不吭声。</p>

程潇潇慌忙拦住李清让，道：“算了，你跟他置气也没有用。”</p>

祝容一直沉默，这时候忽然道：“莫非……中草堂也……？”</p>

几人都是一愣。</p>

程潇潇一直没敢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想到对自己颇和善的老中医居然也惨遭杀手，这就……</p>

“不至于吧。”李清让道：“这个方一胆子再大，这里可是皇城根儿，是天子脚底下，光天化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她也怕惹麻烦吧？再说，我不觉得她有必要杀那位老郎中。”</p>

“那为什么大门紧闭？”祝容问。</p>

李清让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沉吟。</p>

“只有进去了才知道。”李清让站起身来，看样子他的主意就是这个：“你们留在此地不要动，这个方一很有可能就在此时间杀回来，我一个人去看看便足够了。”</p>

李清让正要走，程潇潇忽然叫住他。</p>

“等等！”</p>

“怎么了？”李清让回头来。</p>

程潇潇忽然表情复杂地说道：“他好像有话要说。”</p>

“他？”</p>

李清让愣了。</p>

程潇潇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东西死死盯着自己，一边咽口水，一边撑着细瘦的个子盘腿坐下。</p>

而这时候，程潇潇手里的玉佩开始发光。</p>

难道，是有鬼作祟？？</p>

程潇潇正纳闷，这小个子忽然一抬头，眼里精光四射，与自己四目相对。</p>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程潇潇伸手碰了碰小个头的肩膀，后者先是往回一缩，接着像是沐浴在程潇潇手里那枚玉佩的光色当中，多了一丝温驯，半天，忽然开口道：</p>

“……杀，杀人——他们，闯进来……唔……”小个子艰难地吐出几个词，连同李清让和祝容都吃了一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