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栀一时语塞。</p>

方一接着又说道：“春香醉虽然烧了，但是有些东西烧不掉，李姑娘，我们春香醉一向待你不薄，虽然平日里行事粗鲁一些，但要清楚，我们是开青楼的，若是对姑娘客客气气，那还怎么做营生？”</p>

李含栀眼光微微发亮，手臂不停颤抖。</p>

“正因为李姑娘，你是我春香醉的人，是以我们待你粗鲁一些，霸道一些，不想你竟然发狂起来——你说你体内没有另一种人格，那便是你得了失心疯么？还是说，你蓄谋杀人已久，本是个江洋大盗？”</p>

“好。”方一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那这个东西你如何狡辩？”方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卖身契，拍在桌子上。</p>

这是李含栀交托给春香醉的文书。</p>

“这！”</p>

“上头有你的画押文书。”方一说道：“我看你还怎么狡辩。”</p>

李含栀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几条贱命，死活又有什么分别？本姑娘要走，我倒要瞧一瞧，看谁拦得住我。”</p>

李含栀出手比说话声更快，抄起一脚，把地上的尘土扬起沙来，扭身像是一道水箭射出，直冲门去。</p>

她旋着身，几道箭矢朝她射去。</p>

方一大喊：“切莫伤了性命！”</p>

李含栀冷哼一声，嘲弄似的看向方一：“你有那本领么？”</p>

她足尖在门框轻点，飞快折返而来，几道利箭扑了空，李含栀的身影在半空中又硬生生扭了一个方向，拿肩膀硬撞开了大门，直往外去。</p>

这时候，方一不仅没有急着上前追去，甚至还挽起嘴角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掌，道：“精彩，精彩，好矫健的身手。”</p>

李含栀啐一口，夺门而出，哪知道一脚踏出去，硬生生跌进人堆里。</p>

李含栀惊愕发现，门外挤满了人。</p>

人群堆在大门外，连一步也踏不出去。这些人一个个瞪圆了眼，眼里带着惊恐和惊愕，死死朝自己盯了过来。</p>

李含栀吓了一大跳。</p>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p>

“来啊。”方一趁她发愣的工夫，叫了一声“来”，李含栀就听到背后传来滑索的声音。她埋在人堆里，进退两难之际，四周滑索而下，从天上登时出现几道人影，朝她抓来。</p>

李含栀又哪里是束手待毙的主儿？她抓起身边两个百姓作为掩护，而身后的黑影却丝毫不顾忌，直直刺破眼前两道身影，把这两个无辜的人撕成碎片，看的李含栀发了愣。</p>

“拿下。”方一这时候号令。</p>

她一声令下，李含栀愣神的工夫，几道钩锁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箍在她肩膀上，呲地一响，竟然直接凿进琵琶骨里。</p>

李含栀也不喊痛，只是怒焰似的一双血红色眼眸死盯着方一。</p>

“好了好了，这下你可以坐实了吧？”方一笑了笑，道：“现在，你是江洋大盗，大家伙儿都已经有了口实，接下来我代为审理你行凶伤人的案子，也就顺理成章咯？”</p>

李含栀被几人狠狠摁住了肩膀，咬着牙，嘴里汩汩淌着血。</p>

“开审。”方一话音刚落，门口的大钟便被人敲响，聒噪厚重的响声几乎响彻云霄，整个世界好像都沉湎在这种嘈杂的声音之下。</p>

另一方面，程潇潇总算是想办法逃离了方一的视线，事情要从她和李清让的约定开始讲起。</p>

李清让“自残”未遂，程潇潇便赏了他一巴掌，脆亮的响声在李清让的脸颊上奏乐。</p>

“程姑娘？”皱着眉头的李清让被程潇潇狠狠扇了一巴掌，血水顺着嘴里的腥味弥散开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潇潇。</p>

“你要是不想救妹妹就直说。”程潇潇喘着粗气，她横着眉毛，对身旁的韩咩咩交待道：“你拿好。”</p>

韩咩咩接过匕首，一脸懵逼。</p>

程潇潇又冲了过来，像是一头猎食的母狮子，矫健朝李清让飞奔过来。</p>

李清让吓了一跳，连忙拦住这发狂的“母狮子”。</p>

“你怎么程姑娘，你疯了么？”</p>

“你不是要自残么？”程潇潇盯着李清让的耳朵，指了指他的匕首，问：“你要对自己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来帮你。”</p>

“帮我？”</p>

“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该打。”程潇潇义正言辞地说：“我帮你弄清楚这一点，你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保护，又说拿什么来救你妹妹？虚伪！”</p>

李清让没想到会被人这么说，也是愣了一愣。</p>

“看招！”程潇潇好心叫嚷一声，以李清让的身手，也原本应该很轻易就能闪躲开来，然而他脚底生了根，动也不动，被程潇潇整个扑在地上，粉拳直揍了上来。</p>

这可吓坏了一旁看戏的韩咩咩和连雪，两人急忙上前拉开两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