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咩咩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连雪,后者惊惶得两眼发直。</p>
“不成!”韩咩咩想都没多想,把连雪扯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搜刮出来的一肚子火儿跟勇气,胆敢直愣愣站在吴筱白面前,她正要大放厥词,从四面伸出十几柄长长的钩镰枪,横七竖八地刺到眼前来,生生把她隔开。</p>
李清让连忙把她扯了回来。</p>
“不要命了么!”李清让教训。</p>
韩咩咩仍然叫恨:“我这连雪妹子又不是什么牛羊猪狗,什么叫送给他?不成,坚决不成。”</p>
“我啐!”不光斗狠,韩咩咩还啐了一口往吴筱白脸上去。</p>
“好!”吴筱白脸色通红,脖颈上的血管一条一条地竖起来,恨得牙痒痒,一跺脚,抽出扇子打在手上,往后退一步,叫:“来啊,给我拿下了!男的剥皮抽筋,女的先留下!”</p>
事情到这一步,也只好想办法硬闯。</p>
老七和李清让摆好架势,直等这四面架过来的钩镰枪刺出,他们也本应该有应对之策,然而就在此时刻,只听到空中一道“嗖”的响声,锐利的破空刺响在吴筱白身后袭来。</p>
他大吃一惊,折着扇子回身,见到原本躲在身后,匍匐地上的两个“大夫”,手里攥着一把白茫茫的药粉,朝自己撒来。</p>
粉末本没有形体,但是这两人手上劲道非同一般,居然能将弥散的灰尘宛如暗器打出,吴筱白的身体登时噼里啪啦犹如鞭炮一道儿地响着,他本尊自当是惊昂鬼叫地摔到地上,一时间又挣扎又嚎叫。</p>
他的护卫见状,奈何分身乏术,长枪在室内本就施展不开,只好调转枪头往那两“大夫”去了。</p>
仔细一看,这两位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年长的身材浑圆,像是酿酒的大缸,又像是木桶。年轻的则身轻如燕,几个起落,架起两杆钢枪,足尖飞点,已经甩开两三名护卫。</p>
两人身手不俗。</p>
李清让和老七也吃了一惊,几时能想到这些大夫里居然还藏着高手,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于是两人十分默契地护着韩咩咩和连雪,急急往屋外撤。</p>
然而吴筱白似乎早料到,他一扯折扇,抖开扇页,叫道:“别让人跑了,走!”</p>
“走”字这音儿一落地,屋外响应的信号声一连十几道,个个都应天蹿起,一道一道的浓烟刺鼻滚出,准备冲出去的韩咩咩等人愣是被薰了回来。</p>
接着,烟幕当中,几十名长刀长斧的刀斧手列着方阵,面上带着厚厚的麻布面具,正襟而来,一排一排的刀斧手训练有素,严丝合缝,根本不让韩咩咩他们有逃出去的余地。</p>
好家伙,至于吗??不就是来偷听一下,至于放这么大阵仗么?</p>
韩咩咩心里叫苦。</p>
见四面八方都是涌来的铠甲刀斧手,</p>
这一胖一瘦两大夫见状,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开了杀戒。</p>
旁的那个身材虽巨,但是行动灵敏,来去自如,他先是发足飞奔,朝屋外冲去,接着回勾一脚,从一名刀斧手的身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利剑,圆球一样在地上一弹,飞起两丈高,直接抹了前一排人的脖子。</p>
另一个瘦小些的更是不假思索,笔直朝韩咩咩冲来。</p>
这一变故韩咩咩是没想到的,只是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两名“大夫”不知何时换上了黑色面罩,而两人身手,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p>
瘦个子冲过来,眼看就要到韩咩咩跟前了,李清让跟老七两人同时出手。</p>
李清让身手迅猛,一把拦住这瘦子的上半截,他眼光一动,实没想到这男人身手了得,不与他硬碰硬,身体一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收腰下身,眼看就从空隙里钻入,身后老七后发先至,也跟着抵住下半截。</p>
这瘦小些的显得颇吃力,愣是近不了韩咩咩的身。</p>
见他似乎也无意下杀手,李清让只是把他逼到方圆之外,问:“你什么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以找我们的麻烦?”</p>
这瘦小的一愣,指着韩咩咩道:“我们是无冤无仇,但这小子身上藏了我们的东西。”</p>
韩咩咩傻了眼:“啊??”</p>
“在婆家茶座外,我们当时逃得不及时,眼看就要被人捉住,为了脱身,只好把东西先藏你这里,何以你又拱手送给这姓吴的?”</p>
瘦小些的指了指吴筱白,甚至跺了跺脚:“你可知道,全赖你如此,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p>
他声音听上去十分惋惜,然而韩咩咩更糊涂了。</p>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发愣的工夫,屋外响起一片叫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瘦小一些的一紧张,被李清让一掌推中胸口,倒返几步跌坐在地,屋外的叫好声更响起。</p>
“怎么回事?”李清让和老七回头看去,吓了一跳。</p>
浓雾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刀斧手的脑袋登门,他光着脑袋,脸色发紫,身上的一身乌色道袍在浓雾当中显得熠熠生辉。</p>
“金老头儿!!!”韩咩咩捂着嘴大叫,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冤家路窄的金鼎门门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