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晓恢复冷静,心里犹如打鼓一样,怎么陛下亲自来了。宁姑娘真的神通广大。
“免礼,朕只是来蹭饭的,不过天色还早,陪朕聊聊也无妨。今日这秋试如何?”张皇看向宁溪。
宁溪摇头:“陛下,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如问问吴晓,作为考生进京赶考的感觉咋样。”
“他是考生?”张皇惊讶。
“陛下不知?”宁溪满头黑线,张皇肯定安插了眼线盯着她呢,怎么会不知道有吴晓的存在,他都来了好多天了。
“朕还真不知道,你这个主考官家里还带了一个考生,难怪你刚才说偏心的事。”张皇一脸无辜,他最近都没调查宁溪的事,真的是查不到,天灵国境内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一家姓宁的,除非是捏造,但感觉宁溪还是挺好用的,起了爱才之心,所以也就放任了,反正站在统一战线上就行了。
“陛下觉得臣女偏心?”宁溪笑了。
“陛下,宁,宁姑娘,宁大人没有做什么违反道义的事。”吴晓再次跪下。
“你叫吴晓?起来说话。”张皇示意,
吴晓起身,恭敬应声。
“你不必太过介怀,朕可没有怪罪宁溪的意思,朕倒是希望她偏心一二,你应该知道她在这云中城无亲无故,一介孤女,拿什么给别人裙带关系上位?所以朕才让她做这个主考官,年复一年,选出的世家子弟太多了,寒窗子弟备受排挤,这也是朕期望的一件事,秋试乃至会试到最后的殿试,能看到寒门弟子的身影。本来一个小小的秋试放在你们乡里,绰绰有余,为什么要让全国的学子都来云中,就是防止一些人徇私舞弊,偏心,至于宁溪,她这样的人,如果偏心,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有才华,有能力,才会让她起私心,但回到道义来讲,她若偏心,朕是要拿她问罪的。”张皇吐露心声,他也不是心血来潮就封了宁溪一个女子去做主考官,也是考虑了诸多方面,加上又想扳倒一个大老鼠,所以宁溪就赶鸭子上架了。
“陛下深谋远虑,为国为民,臣女拍马追赶不及。”
“少拍朕的马屁,你这女娃有时候就爱说漂亮话。不过,说说吧,临场换题又是怎么回事?”张皇看着宁溪。
一开始题目已经定好了,是之前他们讨论的话题,治大国如烹小鲜,看看这群考生们的解答。怎么临到考试,换成了一个水字。
“是臣女的意思,是怕原本的题目已然泄露。”宁溪说道。
“你倒是小心翼翼,听说第一题就刷了几千人?”张皇也笑了。
“的确如此,鸡兔同笼这种逻辑思维的题目,确实难倒了很多人,用手数,用算盘自然是算不出来的。”
“倒也方便,省了不少功夫。”张皇点头。他没啥太大的意见。
“这不是为陛下分忧嘛。”宁溪笑道。
“你来说说,这个水字如何治国。”
“要不陛下问问吴晓。”宁溪觉得有必要抬一手吴晓了。
“也行。”张皇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阿晓,别紧张,放心大胆的说。”宁溪鼓励吴晓。
吴晓没有犹豫,来到张皇面前跪下:“回陛下,学生认为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有水才有人,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有国,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治国以善,以和为贵,治国应与水一样,润泽万物,与水一样,福泽万民,与水一样,解万民之忧。国家似水,百姓似鱼,鱼水交融,缺一不可,鱼离了水,不能独活,水没了鱼,也是一潭死水。。。。”
“好一个如鱼得水,润泽万物,好好好,宁溪,你怎么看?”张皇看向了正在嘀咕的宁溪。
“啊。水鱼还是椒盐的好吃。”宁溪刚才开小差了。
“朕问你,这学生的看法。”
“这个呀,我觉得不错不错,非常棒。”
“你没听吧。还是有更好的见解。”
“臣女以为,治国亦如水上行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舟行万里不可无水,水亦如民。如果大家都能吃饱饭了,安居乐业,百姓幸福感提高,谁想着造反?只要方向对了,行舟四平八稳,顺风顺水,倘若民不聊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陛下广开纳谏之门,也是如此,多听民之声,多会民之意。陛下,臣女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如若陛下得空,可以微服南巡,深入民间,深入群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陛下亲眼所见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宁溪又一次剽窃了古人的名言,这是魏征劝谏唐太宗的话,张皇也不算什么昏君,应该能听进去。
“好,好,好,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掌舵,你的建议朕采纳了,待到闲时可以南下看一看。”张皇很满意宁溪的回答。
“姑娘见解独到,小生自愧不如。”吴晓顿时觉得宁溪
“阿晓,不必太过如此,一个试题答案千千万,写的再好终究还是纸上谈兵,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相信朝中的大臣,也不是凭借一场考试就一飞冲天,还是要走马上任之后,才能灵活应用。”
“的确有理,当今的左丞相当年也只是探花而已。如果只是书面功夫,朕也不会重用的。”张皇点头,同意宁溪的看法。
“阿晓,送你一首诗,与君共勉。阿离,你来执笔。”宁溪吩咐道,她的字,还是不够看。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宁溪一句一句念着,墨离一句一句写。
很多年之后,吴晓看着背后墙上的这幅墨宝,深深感觉到实践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