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到辰时,诸位相公已经知道昨天有人在宫门关闭后又进去了。
以往此时,都是有大事发生。
只是到了现在皇宫里还是一片寂静。
几位相公结伴去质问官家,官家的面还没见上,一个内侍传话道。
“诸位相公,官家说昨晚情有可原,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诸位相公,劳烦诸位相公再多等几日,到时候官家会亲自到垂拱殿向诸位解释。”
这些相公又转身离开。
“枢相,自上次垂拱殿议事,官家已经很久没召见我们了,难道新政……”韩琦对昨晚有人进宫不是很在意,他现在只想着新政,好施展身手,名留青史。
杜衍目视前方,心里有底,他对着周围的富弼,范仲淹和韩琦说道:“勿急,官家要新政总是需要做准备的,自上次垂拱殿议事才过一月左右。”
几位相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首相章得象总觉得官家隐瞒的这件事好像和他有些关系。
冒出这个念头后,章得象又撇掉,他现在还要忙着和那些夏使谈判。
一想到夏使,章得象就气的不行,想他大宋首相,每次谈判竟然都是他找夏使。
西夏馆驿里,野利石生摸着光头,就像已经摸到那些光灿灿的银子。
虽然心里有些意动,但野利石生知道,对付宋人得不冷不热,不能显现出一丝的急迫和紧张。
“野利丁弩,时候快到了。”曹锋提醒道。
野利石生整理整理衣裳,又转身坐到椅子上,淡定的说道:“不急,不能让那人觉得我们是在求他,他说巳时到,我们过了巳时再去。”
曹锋一想,也对。
不同于夏使那边,尚铁喝了一碗胡辣汤,吃了水煎包后就走向国信所。
虽然心里已经成竹在胸,但表面上还是做不到镇定自若。
这是正常反应,人总是愿意过度高估自己,尚铁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官场小白。
仅有的一点官场了解,也是建立在《大明王朝1569》、《大秦帝国》这类电视剧上。
唯一和宋朝有关的的《包青天》肯定是不能借鉴的,杜撰注水太严重。
“昨晚梁仲在宫门关闭后进宫了。”张茂则在国信所门口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尚铁看向张茂则,有些讶异:“宫门能开?”
张茂则很喜欢看尚铁这幅样子,解释道:“用木筐吊进去的,这也算开宫门了,要知道已经很多年没人能吊进皇宫里。”
两人结伴朝国信所里走去,让不少见到的内侍羡慕不已。
虽说张押班在内侍圈里是出名的脾气好,但由于上下级关系,可没有谁敢对张押班轻视。
尽管尚铁不是内侍。
在这些内侍的眼中,尚铁和张押班并肩而走,多半是张押班说话,而他在听。
“梁仲昨晚说夏使今天要来国信所谈判。”张茂则说完后就发觉尚铁脸色不对。
尚铁有些不理解,说道:“你昨晚又没通知我。”
张茂则这才知道原因,反驳道:“今天同夏使谈判你是知道的。”
“倘若夏使不来了?我再白跑一趟?我知不知道和你们通知不通知是两码事,况且要不是你刚才告诉我,我心里也没底夏使今天来不来。”
尚铁觉得国信所在办事上多少有些不严谨。
于是在众内侍眼中,他们看到这位张大押班对着尚铁涨红了脸。
他们再清楚不过,这种涨红了脸多半是被上官训斥才会有。
今天要和野利丁弩谈判,自然是换了一个大房间。
一个长桌,一面坐夏使,一面坐尚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