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犹豫只是一刹那,从他走路的节奏来看是绝对看不出他为这个问题烦恼过。
奥迪斯在索索身边坐下,正对着法兰克。
萨曼塔皇后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介入家族事务呢?”
奥迪斯冰冷的目光在扫过法兰克的时候才流露出些许温暖,却转瞬不见。他恭敬地回答道:“目前我只对魔法感兴趣,陛下。”
萨曼塔皇后望向奥利维亚,笑道:“魔法的魅力总是让人食髓知味,迷途不返吗?”
奥利维亚别有深意道:“我对政客也存有相同的疑虑。”
萨曼塔皇后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法兰克岔开话题道:“我听说前几天古法家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见萨曼塔皇后与奥利维亚都没有打断的意思,才放心地继续说。
之后,萨曼塔皇后没有再问奥迪斯任何问题。
回去的路上,索索突然问西罗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西罗道:“如果说麻烦,我并不是最近才遇到的。”
索索烦恼道:“不会是我吧?”
西罗愣了愣,笑道:“如果你算是麻烦的话,你是我求之不得的麻烦。”
索索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西罗搂过他,手指轻轻捋着他的头发。
索索乖巧地坐着。
“是关于我和我父亲的战争。”关于这件事,西罗从来没有避讳过他,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详细地解说过。与其让索索在一些闲言碎语或者流言蜚语中艰难地拼凑这件事的真相,不如让他亲自来说,“父亲与母后是自由恋爱结合的,这在向来以政治婚姻作为巩固帝位的必要手段的帝国是十分少见的。不过,这个美好的开始并没有带来美好的结果。他们最终因为各自不同的政治立场而产生了无法弥补的巨大分歧。”
索索疑惑道:“皇帝和皇后在政治立场上不是应该一致的吗?”
西罗道:“母后是三大家族的继承人之一,而父亲却想削弱甚至完全消除三大古老家族对帝国的影响。他们时常为此争吵,父亲甚至开始与不同的女人来往。”
索索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
西罗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母后一直默默忍受着,甚至帝都有段时间流传着瑞秋夫人将会取代母后称为国母这种谣言,她也不曾出来指责过父亲,不,她甚至不曾为这件事与他争论。直到……哥哥被瑞秋夫人下了无法挽救的毒,母亲才与他彻底决裂。”
索索道:“也许他并不知情。”
“那是一种帝国皇宫才有的特殊毒药,只有父亲和母后才有打开那扇大门的钥匙。”西罗深吸了口气道,“哥哥过世之后,母后就离开了帝都。我得到消息从圣帕德斯回来之后,他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因为他想要让他与瑞秋夫人的儿子来继承皇位。”
索索感到西罗抓着他手的手指慢慢缩紧。
“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西罗眼中闪过阴冷的寒光,“我会清除任何阻挡我登上帝位的障碍,即使他是我的父亲!因为这个皇位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也是我哥哥的!”
马车慢慢停下,加仑在外面打开门。
淅淅沥沥的雨丝在夜幕下斜飞。
西罗恍然回神,发现索索的手掌被自己捏得发白,放开后,又瞬间通红。
“抱歉。”他低声说完,径自下了马车。
索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他在雨中的背影,突然从马车上冲下来,两条腿飞快得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奔跑着。
似乎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西罗停步转身。怀里被猛然扑进一个身影,索索抬起头,眼睛被雨水打得有些睁不开,“我会陪着你的。”他听到自己这样说。这一刻,彷徨、疑虑、迷茫都被心里那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心疼打败!狄林让他寻找自己的答案,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答案,又或者说,这个是不是永久的答案,但是这一刻,他全部的情绪与意志都为了西罗而投降。
雨中,不知道是他先低下头,还是他先仰起头,当发觉时,他们的唇已经紧紧贴在一起,牙舌热烈地纠缠着,燃烧了冰冷的雨丝,也燃烧了孤寂的两颗心。
自从有了雨夜无声诉衷情之后,西罗与索索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终于被移了开去。
虽然西罗知道这是再进一步的好时机,但是他们都太忙了。索索终于迎来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第一个考试。和圣帕德斯的考试不同,皇家魔法学院的考试很古板很传统。理论考试是用试卷答题,实践考试是学生随机抽考题,导师根据学生的表现给分。
考试一共持续了两天,成绩在实践考试结束就公布了出来。
索索的恶补得到回报,理论良好,实践优秀。法兰克两门都优秀,派翠克两门堪堪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