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兄坐下一吃吧。”
郑蓉招呼林良之后,又拿起筷子继续捞肉。
闻得季安鹤的消息,郑蓉心中激动不已,激动之后也知道现在只能安心等着。
那就边吃边等,还拉着林良陪她一起。
林良忙了一上午,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也不跟主子客气,当下便在对面坐下也捞起肉来。
又香又热乎,沾了料汁的肉片进了胃里,舒坦。
连着吃了好几口,又喝下去一碗热乎乎的肉汤,这才觉得一身的寒意散去,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算着日子,立春他们该是能在面前到,他们一起过年也热闹了。”
出来有半年了吧,又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远,怎么可能想家,想家中的人?
“明年,奶兄也回去过年。”
郑蓉没有太思念的人,也不像林良,全家就缺他一个了,所以她不能与林良感同身受。
“不,奴才陪着小姐,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家人重要,小姐也重要,更何况等过了年,小主子就要出生了呢。
到那时候,他那里还有时间来回的跑?
有老二陪着爹娘,他陪着小姐和小主子。
“早跟你说了别一口一个奴才的,你是我奶兄,与别人都不同。”
有人愿意陪着自己,郑蓉如何不心软,笑得也真诚。
这个笑容将刚才的紧张激动情绪散去不少,也轻松了不少。
林良于她来说早就不是仆人,是家人的存在。
或许,是她天生冷淡性情凉薄,就算是在意他们,在即将过年这种氛围下也生不出太伤感的情绪来。
也不会像他一样,对亲人深深地思念。
在她看来,只要他们都好好的,人在哪里都行。
至于康宁伯府里的那些人,郑蓉想起的时候并不太多。
不过,也让立春他们带了年货回去,给她爹,还有郑萧。
康宁伯府里再别的人,她根本不会想起,更别说是年礼了。
倒是孟家那里,多送了一些,毕竟人多。
庄子上就更不用说了,稀罕的能用的,郑蓉亲自挑了不少。
同去的还有给颜稚一的新婚贺礼,三月他定然是赶不回去的,只能多送些礼,好给她赔罪。
那时候她正好该生产,不管是提前还是延后,都不行。
是以,只能委屈软软。
林良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接话,只是笑。
转了话题说起别的,“稳婆已经联系好了,说好的等过了年就来帮里住着,好随时准备。”
“嗯,辛苦奶兄了。”
郑蓉手腕一转,便将刚捞了肉送到林良碗里,然后接着捞肉。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林良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牢牢记在心里。
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帮中的事,还有酒楼的一些事。
这些郑蓉都是放心交给林良的,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说上两句。
“年前给宋大人也送着特产去,还有上头那些都送。”
“可是暗照原来的数量?”
林良说的这个原来,是指程镖在时送的那些。
他们虽然是没有再做那些买卖,但能一直安稳,连个找事儿的都没有,也不能全说是跟他们无关。
若不是他们放了话,肯定是有些琐碎事找上门的,就算处理起来不会太费力,也隔应人。
所以,这也是郑蓉为何要送年礼的原因。
“按照原来的不变。”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更何况郑蓉也不差这点儿银子。
等安稳的度过这几个月,郑蓉还有事要做,先把路铺平了才好走。
她不远千里跑到祁城来只是为了弄个金阳帮?商队?酒楼?铺子?
银子在哪里不能挣?她要的,也不止是银子。
“是,下去就安排。”
其实,到现在林良都还不清楚主子到底是要做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吩咐做事。
只要是主子让他做的,他都能做。
“这些日子下来,倒是有些个能用的人,奴才都留意着的。”
之前,郑蓉便让林良多留意帮中的人,有能用的都注意着。
等她能出去之后,便要用起来了。
“嗯,辛苦奶兄。”
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是林良亲自去请的人。
跟着去的那个伙计季安鹤不认得,怕不会信他话,于是在跟到了季安鹤落脚的地方便回来报信,由林良去请。
林良刚出门郑蓉便跟张婶说了多做几个好菜,再把上次贺元带来的好酒也找出来烫上。
故人知己重逢,自是看重。
季安鹤在祁城的落脚处一直没退,是在城南的一处小院子,几月不曾回来灰尘蛛网都不少了,正收拾着就听到敲门的声音,还以为是租他院子的大娘,打开门一看却是林良。
林良的到来如何让他不惊讶?他在祁城,是不是郑蓉也在祁城?
“季公子,小姐得知您回来,备了酒席让小的来请您。”
闻言,季安鹤心神微动,当即点头应允。
低头一看自己手上还拿着的湿帕子,笑道:“等我一会儿。”
“哎。”
季安鹤也思念郑蓉,只都是压抑在内心深处,寻常都不敢轻易的拿出来回想。
这么多大的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当真是又惊又喜,以至于他都要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
这种欢喜与当日在祁城遇上贺元不同,那时也是欢喜,但是躁动的心境却不相通。
路上,季安鹤问林良,“我也是今日才入城,你们怎么就知道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祁城?”
两人骑着马并肩而行,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笑模样。
“夏日的时候来的,小姐说出门走走,刚来没几天就听贺公子说起您,小姐还惋惜没能见到您呢。
现在好了,总算是盼着您回来了,小姐高兴得坐不住。
今儿正午的时候您在金阳酒楼用的膳,那时咱们的酒楼,有伙计认出了您,这才一路跟着您得知了您的住处。
这不,回去一说小姐便吩咐小的来请您,这时候肯定酒菜都是备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