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齐东晁左看右看,压低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吗,昨天他拜托我去见一个人,给那人送了好大一趣÷阁钱,我到地方一看,居然是个认识的。那人外号叫刀三,在z市不干不净的那条道上,很有一番能耐,据说,是个倒|卖军火的。”
“真的假的?”高寒惊讶道。他知道齐东晁家里是开保镖公司的,跟那些社会混子接触很多。但平常,他对这种话题总是缄口不言,更何况,军火贩子跟社会混子,可不是一个等级的生物。
“这种话题搁以前我绝不往外说,但是今天实在憋不住了,别看老严平常一个偶像剧男主角的样,实际上深得很,扮猪吃老虎呢。”齐东晁摸着下巴寻思了半天,“等会儿我跟你去看他,这个事儿,我必须得好好问问。”
高寒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正待开口,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
“看外面天上!”
“那是什么!”
一片灰蓝的天空中,猝不及防地爆发出了几串明亮的白光,肆无忌惮、杂乱无章地划下。
有人奇道:“是流星雨吗?难道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
另一人说:“可是气象局没有预测过啊,这么大规模的流星雨,居然白天都能看到,气象局会测不出吗?”
一句话没说到结尾,便听得一声巨响,学生们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远处升起的那朵小小的蘑菇云。
一颗陨石撞在地面上爆炸了。
这声巨响传遍四面八方,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远处的蘑菇云,学生们一片哗然。
然后,地面的震动才终于从远处传过来,先是玻璃在“咔哒”声中骤然碎裂,然后楼房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老师扔下课本,大喊了一声“紧急情况,大家快跑!”,挥着手一个一个地把所有人赶出了教室,自己则留在最后。
高寒和齐东晁眼疾手快地跑在前面,路过康衡的时候顺手将他从座位里捞出来,康衡却叫道“等等老师”。
计算机图形学的讲师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日常讲课如同念经,只有康小四才听得下去他这门课,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于是三人扶着一个老头走在了最后面,跑过楼道的时候,看到其他的教室里也在源源不断地涌出人群。
当大部分人都已经紧急疏散出去之后,他们断后的这一小撮人才刚刚跑下一楼,聚集在一楼大厅里。
这时,震感已经结束,除了震碎几块玻璃之外,好像没造成什么破坏。
几人停住脚步,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声,“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只见不远处的前方,一群人围着一个戴眼镜的清秀男子,他此刻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面部肌肉正在不自然地抽动。
眼镜男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的理智逐渐溃散了,双手放松下来,不再抑制自己的异常。他抬起头,红润血色逐渐从脸上褪去,面部肌肉由于失去管控而变得形状可怖,最诡异的是,他的黑眼珠变成了一种清透的灰色,瞳孔凝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这一幕落在康衡的眼里,从真人的肖像,逐渐变成了一副手绘插图。两个形象毫无出入地重叠在一起,令他开始飞速地回忆。
是的,他见过同样的一双眼睛,在两天前,严昭著让他调查的那个帖子里。
“我靠,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
围观者纷纷感到毛骨悚然,有人试图上前控制他,被他一把抓过,张嘴就往脖子上啃。前者急忙挣脱,脖子上出现了一个渗着血的牙印。
“日了狗了,”被咬的人捂着脖子疼得龇牙咧嘴,“快来帮帮忙,他好像有狂犬病!”
齐东晁正要过去,被康衡死死拽住扯了回来。
后者小声说着什么,眼神中盛满惊恐,说话时,两片唇瓣哆哆嗦嗦都碰不到一起。
下课铃在此时响起,叮叮咚咚的旋律盖过了他微弱的说话声。
齐东晁凑过去,大声地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们听不见!”
“下课了……”
“下课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小四?”
康衡总算克服自己的哆嗦,一个激灵嚎了出来:“他是丧尸,快跑!!!”
一群人被这句丧尸雷得不轻,高寒尴尬地去拍他的肩膀,“小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康衡也不辩解,左手扯过舍长大人,右手扯过图形学老师,对准齐东晁的屁股把他往前一踹,就开始撒腿狂奔起来。
在那个小身板突然爆发出的强大驱动力之下,弱鸡学霸带着两个人跑得那叫一个一骑绝尘。齐东晁没能拴上他们,被遗留在原地,目瞪狗呆地保持着一个尔康手的姿势,从头至尾没咂过味儿来。
“跑啊傻逼!!!”康衡回头怒吼。
“我勒个去……”齐东晁只得迈腿跟上了。
当他们跑出楼道门的时候,响彻校园的下课铃声刚好戛然而止。
10点整,帖子里预言的时间,到了。
三天后,z大附属医院里。
严昭著昏迷了将近一周,这一周里,他只醒过两次。
第一次,是让高寒和齐东晁帮忙购买物资,第二次,是末世来临时,挣扎着爬起身,把所有门窗关死关严。
当他终于真正醒来时,末世,已经开始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