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告状的?先前大事在前,他也没有心思追问,但看自己这亲侄儿这般劳师动众,恐怕还不是件小事。
孟文珩见他神色提防,就不急于说柳照影的事,只岔开话题道:“幸好我这回南下,中途见到了信陵郡王,方知叔父遇到了麻烦,幸好是赶上了。”
原来是赵源。
孟眠春早就猜到,赵源一直盯着金陵的动向,虽然当初他口口声声不愿掺和进这事半点,但想必暗地里早颇做了一些准备。
“你昨夜带的那些兵,恐怕也有他的人吧。”
孟文珩点点头。
孟眠春皱眉,金陵之困虽解,但接下来信陵郡王赵源恐怕将有些麻烦了。
他为了帮自己,这么多年的守拙,怕是经此一次,要彻底被皇上看出些端倪了。
“所以,叔父准备何时动身回京?祖母和父亲都颇想你。”
孟眠春扯扯嘴角,“你不记得皇上的申斥么?叫我好好思过,待过完了正月再回京,如今可还未到年下啊。”
孟文珩点点头,摆出了与他亲爹一般无二的正经神色,“这点叔父不用担心,祖母已为叔父求下了恩旨,何况,这次的事……难道叔父认为不需要亲自面见皇上吗?”
孟眠春觉得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
“还是说,叔父有些舍不得离开金陵?”
听听,问的话也古怪。
孟眠春吊儿郎当地回答,“当然舍不得,天高皇帝远,不用见你们父子的阎王脸,我当然开心。”
说罢他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我有我的打算,不论你有什么别的打算,这段时间你最好都乖乖地别折腾,否则可别怪你叔父欺负你,像小时候一样把你塞茅坑里去。”
孟文珩端着一张古板的脸面不改色,完全让人想不到童年时还有被塞茅坑的经历。
“另外,记得付钱。”
厚颜无耻不堪为人长辈的某人竟然还如此天经地义地使唤苦命的侄儿付钱。
孟文珩摸了摸身上,战甲里哪会带钱袋子,他叹口气,对那摊主说:“一会儿我就使人送来。”
人家老汉反而颤颤巍巍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两碗馄饨就当送给两位公子吃了。”
孟文珩现在深切怀疑孟眠春不是第一次吃霸王餐了。
柳照……
他的脑海里又盘旋了一遍这个名字,刚才提起的时候他确认了孟眠春神色中的不对劲,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这个人对他叔父来说,想必确实是不一样的。
不由自主想到了父亲的叮嘱,这个柳照,是个男的……
对于一个正直刻板、不沾风月的少年来说,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明明以前的孟眠春是没有这种爱好的,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个柳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