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照影颇为无语地拉下脸上的大概是绢帕一类的东西。
这姑娘显然是很没有经验,旁人都是扔香囊、荷包、鲜花,再不济的也是瓜果,她扔绢帕,风一吹,可不就是连季槿的衣服边都碰不到。
机会转瞬即逝,季槿的背影已经远去,两人现在眼里只能看到他那胯下名驹的……马屁股。
回鹘姑娘显然是丧气了,之前那明艳热烈的情绪仿佛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
柳照影捏着她的帕子,想还给她,但一看上面绣着的东西,就皱眉:
“你绣在这上面的乌鸦是何意?”
乌鸦如此不祥,难不成是什么诅咒不成,她作为季槿的姐姐,对此自然上了两分心。
那回鹘姑娘抬头,倏然睁大一双眼睛,琥珀色的眼珠里顿时迸发出两道愤怒的光芒来:
“这是草原上最威武的雄鹰!才不是乌鸦!”
说罢恶狠狠地一把夺过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觉得好像真是个乌鸦,更加丧气了。
柳照影有点好笑,其余那些骑马的少年英杰她也不敢兴趣,再看身边的姑娘也是如此,她便好意提醒:“你若心不在焉,不如早些回去了,免得遭人踩踏。”
队伍正在不知不觉间跟着季槿的队伍缓慢移动,柳照影不想再继续凑热闹,打算急流勇退,待回头一看,谁知那回鹘姑娘就这样一路跟着自己了。
柳照影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说:“我身边的人都挤散了,我不认识路,反正我们都住那里,我就要跟着你。”
本来带她一程也无妨,可回去的路也堵住了,两人最后只能在一间茶摊里坐下等官兵把堵的路疏通。
回鹘姑娘大概是被柳照影看到了自己如此丢人的一面,高高在上的架子和敌意收敛了不少,还自己报上了大名:“我的汉人名叫白流霜,你呢?”
柳照影不打算和她多聊,只是报上个名字便没有接话。
这白流霜却不肯善罢甘休,兀自凑到柳照影面前,东看西看地打量,她好像不太懂汉人礼法,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很失礼。
柳照影被她看得直接站起身来,正色说:“姑娘,你还是自重一点为好。”
在金陵有了顾仪慧的前车之鉴,她根本不敢和这些姑娘靠的太近。
没想到白流霜抱着手臂,也跟着站起来,冷哼一声,笃定地道:“我确定了,你就是个女人!”
她一脸挑衅,自觉看破了柳照影的秘密,正等着对方露出惊慌失措、震惊错愕的表情。
可是抱臂等了一会儿,见柳照影毫无反应,反而只是神情淡淡地又坐了回去,说了一句:“所以呢?”
这下换白流霜震惊了,这女的……脸皮果然厚!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白流霜也重新坐下,不死心地问柳照影。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那你去说吧。”柳照影根本不怕:“为了行走方便穿男装,我又什么时候特意说过我是男人了?”
看着她那副神情,柳照影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