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杨大勇受伤后就逃避了寡妇相关,现在冷不丁的听儿子提起,他当场就失控了:“她带着菜刀在大塘埂上等我,是想砍死我”他抓着儿子的手,“那眼神错不了的,恨不得一刀刀割了我的肉吃掉”
“爸,你说什么啊”杨常新一头雾水。
杨大勇抓着儿子的力道一再收紧,枯瘦的指节冰凉。
杨常新被抓疼了,他忍着想要挣脱的冲动:“连我都不能说”
杨大勇不出声。
杨常新不打算再问,他其实对这小山村里的破烂事不太感兴趣。
因为他走出去了,是县里人了。
“当年”
杨大勇忽然说话了,他紧闭眼睛,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哆嗦着说出了一桩埋葬在大山深处的死亡血腥往事。
杨常新的表情变了好几次,最后定格的是――死的都是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漠然。
“那又怎么样,寡妇已经死了。”杨常新说,“这世上除了你跟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杨大勇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惊惶:“还有老天爷。”
“爸你别这么迷信,老天爷管不过来的。”杨常新有点不耐烦。
杨大勇心里头认定了就是因果报应。老天爷如果没管,就不会让那寡妇撞见那晚的真相,还让她在傻了很多年后的一天突然恢复正常,砍了他一刀。
“我想给他们烧纸坟找不到不怪我”杨大勇神经兮兮。
“是是,怪不到你头上,反正都死光了在地下。”杨常新敷衍的顺着他爸往下说。
“梁白玉去过周家”杨大勇又叫。
杨常新毫无心理准备的听到这名字,他愣了下:“梁”
好多年没叫过了。
现如今一下自叫不出来,每个字都像是粘着什么东西。
“放心吧,寡妇要是死前跟他说了那件事,他肯定来找你了。”杨常新说。
杨大勇安静了不少。
也是,梁白玉怀疑不到他头上。
甚至都没有什么怀疑。
毕竟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知根知底的街坊四邻都信了他说的,也都忘了那些人,梁白玉一个在外面长大今年才回来的,能知道什么。
杨常新心不在焉的陪着他爸,被要求打开的房门口传来他熟悉的眼神盯视,他的心里一阵厌恶。
他急着回来的原因,其实是为了自己。
杨常新一个下午都在瞟院门,眼睛快瞟了才等到赵文骁出现。
之后他又费尽心思利用二叔一家支开自己身边的aha,跟赵文骁单独见面。
赵文骁的西服没打领带,他这天的状态和平常有很微妙的变化,很像是时时刻刻都在自我约束着什么:“不早了,有什么事改天再”
“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要封我的口”杨常新戳穿他的虚伪面具。
赵文骁抬起脚的脚步滞了一秒,若无其事的往门外走。
“我还没和梁白玉叙旧,他在你家吧,我正好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杨常新小跑着追上去,使用过度的腰腿打颤。
赵文骁转过身,看着杨常新。那是不曾在梁白玉面前展露过的一面,阴沉而凌厉。
aha的压迫性太强,杨常新本能的缩起肩后退,他又往前走,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架势:“说不定梁白玉想见我呢。”
赵文骁冷嘲:“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他丢失了小时候的记忆。”
“忘了以前”杨常新说,“你信了”
赵文骁没否认。
“试探了是吧,还不止一次然后就不怀疑了他说什么你都信赵文骁,你的智商在他的事上是这个,”杨常新比了个“零蛋”,改口说,“不对,是负数。”
赵文骁没动怒,经自踩着雪离开。
杨常新的眼里满是焦虑跟阴毒,他的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放人走。好不容易甩开了那条狗,错过这个机会,后面怕是难了。
杨常新冲aha的背影喊:“赵文骁,我要是你,怎么都不敢把他放在身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对他做过什么”
赵文骁的身形很明显的一僵。
“我们曾经在山里玩他”杨常新继续喊。
“别说了。”赵文骁没回头的打断。
“你叫我蒙住他的眼睛,我们装外地人扒光他的衣服,把他的头摁进泥坑里,还掰开他的”
一阵辛涩至极的烟味朝着杨常新席卷而来,他毫无抵抗之力的干呕出声。
赵文骁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我叫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