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不一会儿教养嬷嬷就拿着一个针线筐进来了,还拿来了许多上好的布料以及缝制好的荷包。
胡嘤嘤拿起荷包看了半晌,每个荷包选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绸,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荷包里塞了香草,每一只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这些荷包真漂亮。”
教养嬷嬷抿唇笑着,把针线筐塞到她怀里,说道:“温公命老奴教小姐绣花,并亲手绣荷包送给三皇子。”
胡嘤嘤叹了声,效率这么高吗?她放下荷包,抱着一筐针线,兰来看去却无从下手。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只会舞刀弄枪,别的活还真不会干。
“您先挑好布料,再挑花样,老奴帮您配线。”
胡嘤嘤看看蓝色的,又看看绿色的,在她看来,这一堆布料除了颜色不一样,没什么差别。
“这些都是上好的绸缎,您如果绣艺精湛,就选一些纯色的,绣上花样。”
胡嘤嘤果断选了印花丝绸。
“面料上有现成的花纹,是不是就不用绣了?”
教养嬷嬷夺过她手中的布料,选了一块儿月白色的纯色丝绸地给她。
“小姐还是绣花吧。”
胡嘤嘤两手一摊,无辜道:“可我不会。”
教养嬷嬷看着她手上的老茧,去掉一层又长出来一层,不免头疼。
“老奴教您,您只要认真学,三天出一副作品还是有希望的。”
胡嘤嘤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绣花上,还不如出去练一套刀法。但是,她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毕竟人在屋檐下,偶尔低个头……嗯,她一向识时务。
学就学吧。
纤细的手指一旦捏住绣花针,就两天没放下来。两天过后,她已经成功的把教养嬷嬷逼疯了。
温言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见胡嘤嘤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绣花,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站在她旁边的教养嬷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就连金鸽也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公子。”
教养嬷嬷看见温言,规规矩矩行了礼。
“这是在做什么?”
温言从外面进来,绕过屏风来到胡嘤嘤面前,看见绣绷上上好的丝绸已经被线拉的拧成一团,绸面上各种颜色的丝线混乱交织,少女纤长的手指用力一拉,绣的津津有味。
“绣不好就别为难自己了。”
温言坐下,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又抬头看她,见她还在跟手里的针线较劲儿。
“不行啊,祖父吩咐了,让我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三皇子,我都绣了两天了,这是我绣的最好的一副,马上就完工了。”
温言放下茶杯,看向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立刻就跪下来。
“公子,不是老奴不教,也不是小姐不愿意学,实在是,实在是小姐没有这个天分,努力学了两天之后还是这个样子……请公子责罚老奴。”
温言看看她,又看看一脸认真的胡嘤嘤,明白过来了。
“你去跟祖父回禀吧,顺便把她的作品都带上。”
教养嬷嬷一愣,犹豫道:“都带上?”
旁边的框里放了不少,温言从里面拿出来两件,对比一下,前一副针脚太粗糙,后一副到处都是勾丝,再翻出几副,不是有这样的问题就是有那样的问题。
但是两天时间里绣了这么多,且每一幅都是完整的作品,足能看出来她已经和努力了,但确实是没天分。
“都带上,包括她手上这幅,祖父应该不会为难你。”
教养嬷嬷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给两人行了个礼,抱着一筐子绣品出去了。
胡嘤嘤放下针线,伸了个懒腰向后仰倒躺在床上。
“终于结束了,小小一根绣花针,比我的大刀还厉害。”
温言知道她是故意的,将金鸽支开,从怀中拿出一个开口的信封,余光瞥见的胡嘤嘤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夺过他的信封,当着他的面将信纸掏出来。
这一刻心情还有点忐忑,将信纸打开,薄薄的一张纸上只写着几个字。
“安好,勿念。”
是薛臣的字迹,胡嘤嘤将信纸捂在胸口,好像是抱着薛臣一般,收到他的一点消息,她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下来。将信纸举起来再看几遍,才恋恋不舍的将信纸收起来。
“多谢你。”
温言瞧着她认真的神色,叹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假装学不会绣花。”
胡嘤嘤挑眉看他:“谁说我是故意的,我很努力了……父亲呢?这两天没看见他。”
“因为你跟三皇子遇刺,祖父怕父亲知道,将他派出去巡查铺子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有些事儿不用让他知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挺有良心。”
胡嘤嘤起身走到桌边,把抽屉里放着的木偶拿出来递给他。
“我一向有良心,这是给你的礼物。”
温言瞧着跟他眉眼相似的木偶,差异道:“你雕的?”
胡嘤嘤挑眉:“我有那个本事吗?前两天跟三皇子去径山寺的时候,遇见个手艺人,我花钱买的。”
温言拿着礼物,心情很微妙,木雕虽然不值钱,却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那多谢你了。”
胡嘤嘤嘿嘿笑着:“不必客气,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温言警惕的看着她,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缎面,绣着红色彼岸花的香囊,针脚虽然不够细致,却好歹能看出来绣的什么。
他挑眉,刚才不是还在跟绣品死磕,这会儿这个……
“帮我送给少主。”
温言接过荷包,却没答应,反而一脸危险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