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断了跟他的联系,否则他会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胡嘤嘤瘪嘴,伸手去夺他手中的荷包。
“不送就不送,我的荷包还给我。”
温言却侧身让开,手中还举着她的荷包。
“丑是丑了点,不过想来叙卿不会介意的。”
“我又不是给他绣的,快还给我!”
“有本事自己来拿。”
胡嘤嘤追上去,温言侧身躲过,她再出手,温言继续躲。两个人赤手空拳在屋子里动手,胡嘤嘤步步紧逼,温言处处退让,两人竟然难得的打了个平手。
“你再不还给我,我要动真格了!”
她习的是杀人的功夫,温言真要跟她对上,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但是他料定胡嘤嘤不会把他怎么样。直到……胡嘤嘤一脚把他绊倒,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按在桌子上,动作粗暴地把荷包夺过去。
这么多年,就连在老和尚手里都没吃过亏的温言有点错乱,他一向自信,却没想到才几招就被这个丫头卸了招式!
除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挫败。
“喂,你这丫头,好赖我也帮了你,你就这么粗暴,这么下我的面子?”
胡嘤嘤切了一声,把荷包塞到怀里,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慢走不送。”
温言从桌子上爬起来,一脸生气的对着她。
“你这丫头,用完就扔啊……小白眼狼。以后我可不再帮你了!”
胡嘤嘤切了一声,把门关上。
走出院子的温言一顿,突然觉得好笑,家里就该这样热闹,不是吗。想起谭晏晏,如果她也在的话,会不会更热闹?
嗯,可以去找叙卿聊聊天。
就在胡嘤嘤琢磨着怎么跟莫云交手切磋的时候,温言跟言叙卿两人坐在温香阁二楼的雅间,看着外面街上来往的行人,温言叹了口气。
“叙卿,听说你见了谭相,那边是什么意思?”
温言给言叙傾泡了杯茶端上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颇有几分奉承的意思,面上还有几分焦躁不安。
言叙傾淡定的端起茶杯,淡绿色的茶汤上飘着几片茶叶梗,热气杯子里冲出来,扑到脸上。言叙傾拿盖子拨了几下,又将茶放下。
“谭相这个人你也了解,我不许他一些好处,他不会相信的。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跟谭小姐的事儿不好办。”
“那你许他什么好处?我都双倍补给你!”
温家财大气粗,温言说话的时候底气很足,他不过就只抄了一次谭家的赌坊,大不了赔他几个,或者赔些银子都不是大问题。
言叙傾斜瞥他一眼,抿唇笑道:“这个代价你可能付不起,谭家的野心,连我都不一定能满足他们。谭家这位七小姐,只能嫁到皇室。”
温言脸色一白,追问道:“你什么意思?”言叙傾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被温言拽住,“你要娶她?”
“不是我要娶,是父皇的意思,我没办法拒绝。前两日在径山寺,要杀我的人是二哥派来的,父皇知道,却将这件事儿压下去了。今天早晨,父皇提议,让我娶谭家小姐。”
“父皇将谭家推到我这边作为补偿,我如果拒绝,谭家势必要多心,二哥那边恐怕要生事端。所以我只能答应。”
温言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被抽走,翩翩贵公子脸上难得出现惊慌。
言叙傾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暂时不能娶她,他不嫁我也要嫁给别人。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待到你在温家方便的时候,我会……将她还给你。”
“叙傾……”温言眼神中尽是挣扎之色,“你我之间……需要防备至此吗?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自从新朝起,温家就如烈火烹油般被架在火上烤,祖父想借用前朝来制衡言家,他则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温家,但是到最后,牵扯到权力斗争,连他一项最不想伤害和欺瞒的人,也要用权势来牵制他。
这让他感觉到挫败。
“那如玉呢……祖父的决定我无力改变,你……”
温言试探性的问道,言叙傾垂眸看着茶杯,唇角微翘:“我会娶她作为正妃,并好好待她,这一点温兄放心。”
温家还是天下第一贵族,温家的嫡小姐自然要压相府小姐一头的。
权贵之间的合作,唯有联姻才能让人信服,才能让人降低戒心。温言欲言又止的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黑色的荷包放到他面前,挑眉道:“这是家妹亲手给三皇子绣的荷包,三皇子收好。”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早在胡嘤嘤跟他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调换了荷包,那丫头还以为他好骗,被教养嬷嬷拿去交差的一筐子的残废绣品里可没有彼岸花图案,而他正好听教养嬷嬷说,胡嘤嘤向她讨要过彼岸花绣样。
彼岸花又称往生花,一般没人选用这个花样,不吉利。
也只有那个人不介意。
想到一身黑的薛臣,不难想象胡嘤嘤会选用什么底色的丝绸。
言叙傾诧异的看着绣着红色花朵的黑色荷包,脑子里闪过薛臣的脸,不动声色的将荷包收起来,道了声多谢。
“不用客气,这也是小妹的一点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言叙傾起身道:“既然如此,明日巳时,我亲自过府接温小姐到滕子湖泛舟,烦请温兄转告。明日过府,我会先去拜访温公。公里还有事儿要忙,我先走了。”
温言也跟着起身,两人互相拱手告别,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温言心情还算平静,脸上带着笑意。
“叙傾,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他回到雅间里,越想越觉得唏嘘,老天爷乱点鸳鸯谱,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嫌喝茶没意思,温言吩咐伙计去陈记酒楼打了一壶桃子酒,自斟自酌。酒这东西越喝越上头,半壶酒下肚,一向千杯不醉的他有点醉意了。
心上人嫁给最好的兄弟,虽然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
胡嘤嘤不知道他这边已经把她的荷包送人了,打着亲自为三皇子挑选礼物的幌子从府里出来,温言不在府里,教养嬷嬷禀到温公处,结果就是她身后除了金鸽以外,还多了一条尾巴。
一身黑衣冷面的莫云。
莫云算得上绝顶高手,有他跟着,胡嘤嘤根本没办法联系豆子。她一路走,一路晃悠,晃悠到陈记酒楼时,看见酒楼外面蹲着好几个乞丐。
她大步走上前,一脚将一个乞丐破破烂烂的碗踹飞。还盛气凌人的骂道:“你们这些臭乞丐,上次有个小乞丐趁姑奶奶不注意,偷了我的荷包,你们是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