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问了一个遍,唯独没有解释温家的事情,他想提一提,又没有找到契机。他心里又有了底,皇上是想把这件事情高开低走,悄悄处理了,于是他心领神会的没有再提。
却没想到朝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胡嘤嘤头戴凤冠,一身盛装打扮从大殿之外踱步进来。
看见她言叙傾脸上的血色褪去,目光定定的盯着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击吩咐道:“皇后无召擅闯朝堂,来人,将她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胡嘤嘤径直跪下,手中捧着一本奏章。
“臣妾是来请罪的,温家通敌,臣妾失察,此为第一条罪状。”
“臣妾曾取得温家通敌的证据,却没有揭发,而是包庇纵容,此为第二条罪状。”
“臣妾流落在外之时,误入歧途,认前朝少主薛臣为主,犯下谋逆大罪,此为第三条罪状。”
“臣妾不贤不肖,此为第四条罪状。”
胡嘤嘤将拖拉她的黑甲卫们打翻在地,一个个卸了胳膊。
“当堂殴打禁卫军,挑衅皇权,此为第五条罪状。”
“臣妾自列出五条罪状,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恳请皇上降罪!”
她重新跪在地上,当她把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的时候,就注定了不能善了了。她在逼着言叙傾放手,原本她不想用这种决绝的方法,当她发现言叙傾对她越来越执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帝后两个人斗法,棠下重臣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胡嘤嘤的声音掷地有声。
“臣妾自知死罪,还请皇上发落!”
言叙傾手掌握住龙椅的把手,手背上青筋迸起,大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若说昨天温家被抄家的事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今天皇后娘娘当众自陈罪状,自请死罪,就让人更加想不明白了。
谭泉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庆幸自己没把话说出口。
大殿之下,魏廷瀚突然站出来,顶着压力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自陈的罪状尚有待考察,但是皇后娘娘曾立下大功,这些功劳大家有目共睹!”
江寒应也站出来禀道:“皇上,臣以为此事须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
江勘北跟着站出来附议,一有人开头,大家看形势,赶紧出来跟风附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深情,人家两口子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斗法,他们要是真的傻乎乎的牵扯进去,那可就真的完蛋。
言叙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失望的看着她,吩咐道:“将皇后先关押起来,江寒应,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调查。退朝吧。”
胡嘤嘤抬头看着魏廷瀚跟江寒应,自己动手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在地上,转身出去了。
江寒应从后面跟上来,劝道:“我知道你不想待在宫里,但是皇上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这样拆他的台。”
池敏接手了黑甲卫,负责宫内的安全,他今天没来上朝。
魏廷瀚无措的捧着凤冠追出来,走得快的大臣已经走到广场门口了,一边的内侍接过凤冠,他才能追上来。
胡嘤嘤看着他们两人笑道:“今天谢谢你们为我说话,不过我真的是反贼。”
她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披着这个马甲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江寒应,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
她本意是想让他说一下她现在跟以前的区别,哪料到江寒应闻言立刻跟她拉开了两三步的距离,一副怕惹事上身的模样。
“娘娘慎言,微臣不敢评判。”
“切……”
胡嘤嘤大步朝宫外走着,感觉自己呼吸道的空气都是自由的。魏廷瀚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温言他们关在哪个牢房?我也进去住几天,你别想办法捞我了,在言叙傾耳边吹吹风,把我们都流放了算了,选个苦寒之地做苦力,或者戴罪立功去打仗也行。”
见她开始胡说八道,江寒应苦笑道:“我就不该开这个口,给自己揽了个没法交差的差事。怎么每次遇见你我都得倒霉?”
“怎么说?”
胡嘤嘤很好奇他是怎么倒霉了。
江寒应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第一次见面他就被母亲催婚,现在也催,但是基本上已经对他放任自流了。
“没什么。”
这些都不能说。
魏廷瀚默默地跟着,跟江寒应一起将她送进京兆衙门的牢房,并且怕有人劫狱,亲自调了黑甲卫将牢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他虽然不了解皇后娘娘的过去,但是皇上对她的看中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但是现在的情形是,皇上想留下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一心想离开皇上。
为了离开皇宫,皇后娘娘不惜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自己是反贼!
这事儿不好处理,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冲动就做了头一个劝解的人,不过幸好,这桩差使没落在他身上,要不然他就有的头疼了。
胡嘤嘤进牢里跟温言他们打了个招呼,男女眷关押在一起多有不便,胡嘤嘤来了之后,便跟秦莲心一起被关押在另一个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