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卫喜欢薛琴,得知薛琴身死的消息,默了一整晚,率领兵马围住京城,那一场仗死了整整二十万兵马,才把京城拿下。
入城之后,高达已经屠了半城的百姓,因为他们活着就要吃粮食,就要闹事,不如杀了,壮丁冲到城墙上,死了就死了。
薛臣占据了北方的半壁江山,把言叙倾逼到南方,双方拉锯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里,不停的打仗,百姓流离失所,流匪四起,处处狼烟。薛臣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太极殿,看着南方的雄师一路打过来,薛卫战死,言叙倾攻进京师。
胡嘤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想醒来,却怎么也走不出梦境。
梦里的言叙倾也不是今天的模样,仍旧是那张脸,模样却比如今凌厉沧桑,他恨恨的将薛臣的罪状一桩桩罗列出来,胡嘤嘤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只看到薛臣躺在龙椅上仰天大笑。
最终言叙倾一剑刺在他的心窝。
胡嘤嘤感觉自己窒息了,梦却还没醒,场景一转,言叙倾登上皇位,接下来是一幅幅画面,光阴流逝了三四十年,终于实现天下大治。
然后她醒了,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身在何处。
“娘娘?”
金鸽小心的喊着她,她反应过来开口问道:“怎么了?”
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喉咙干疼,感觉躺的难受,想起来活动一下,却发现头晕脑胀,眼前的世界一圈一圈转着。
“我怎么了?”
金鸽给她端来一杯水,小心说道:“您发烧了,烧了一整晚,皇上守了您一夜,今早去上朝,可能比较忙……”
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让胡嘤嘤头疼。
“金鸽,你以前挺可爱的,为什么现在说话瞻前顾后?”
金鸽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说道:“娘娘,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奴婢不敢。”
“你是皇上的人,为他说话也是应该,你记住这个身份也好。”
金鸽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急道:“娘娘,您这话说的太过分,您可以践踏奴婢的心意,但您不能这么说皇上!”
“远了不说,就说昨晚,皇上亲自给您擦拭降温,亲自给您喂汤药,照顾了您一晚上,奴婢不过就是为皇上说两句话,您就那样说我……”
“您上次说走就走,皇上嘴上没说,每天晚上都歇在您住过的房间,好像这样才能安慰自己您是他的妻子!”
“您心里装着别人,您有考虑过皇上的感受吗?您这样对皇上公平吗?”
胡嘤嘤静静的等着她说完,才愧疚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样确实对他不公平……”
“您……”金鸽神色慌张道,“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胡嘤嘤对她笑笑,叹了口气又躺下了。
言叙倾忙完之后来看她,她已经睡着了,金鸽忐忑的把她们两个的对话说了,言叙倾顿了顿,没有责罚,叮嘱她好好照看胡嘤嘤,便又去忙正事了。
最近几天,各个部门都是忙的脚不沾地,他身为皇上,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胡嘤嘤的病时好时坏,拖了将近一个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加上天气很热,她病着没什么食欲,短短一个月,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本来就不胖的脸更是小了一圈,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的很,勒上腰带,更是衬得她的腰细的跟麻杆儿一样。
奇怪的是,她长个儿了。
从那次以后,金鸽在她跟前不敢再乱说话了,胡嘤嘤经常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盯着花园里的蔷薇花发呆。
花朵开的很艳,粉色的花朵爬在篱笆墙上,生机勃勃,如花朵年纪的胡嘤嘤也很好看,但她眼睛里却没了往日的光彩。
温言站在花丛后面,见她看过来,从后面绕出来。
“身体怎么样了?”
胡嘤嘤看见他的时候有点恍惚,梦里的温家辅助言叙倾上位之后,秦恭亲手将温家跟突厥的通敌信交给言叙倾。
温家被抄家灭族,就连温言也没有幸免。
可能这就是政治,年少时候的情分,敌不过君君臣臣。
她憋在心里的气瞬间就淡了。
“还好。”
温言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神色有几分憔悴,却不乏关心。
“温家在一天,就是你的娘家,有什么事儿撑不住可以跟我说,趁我现在还能帮你办些事儿。”
胡嘤嘤抬头,问道:“温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以她对温忆寒的了解,根本不用她出手,他的掌控欲就能把自己,把温家作到边缘上。温忆寒习惯给自己留退路,突厥、薛臣,曾经都是他的退路。
温言苦涩笑道:“祖父想要兵权,跟池家闹得很难看,皇上提点过我几次,我阻止了。但是,祖父可能又跟恭王联系上了。”
“我好不容易把温家拉回来,祖父心里没底,我知道他跟突厥有联系,但我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要帮突厥……”
“我累了,温家繁荣几百年,或许真的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他认真的看着胡嘤嘤,叹道,“你没回到温家之前,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温家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
“我来就是跟你通通气,没有温家之后,所有的压力就都压在你身上了。还有,薛青的事儿,是我没有处理好,我用整个温家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