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嘤嘤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她的床上,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敢问这个问题。去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弄得皇上差点下不来台。
“皇上心里还装着你呢,你要是回来……”
胡嘤嘤摇摇头,开口打断她。
“我不回来,我在外面野惯了,回不去。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你看着怎么样?”
跟她一起回来的莫云谭晏晏认识,但是那个女子,她从来没有见过。
“秀外慧中,端庄识礼,挺好的。”
“那是方仲宣的孙女方清欢,饱读诗书,明理豁达,我打算送她进宫。”
胡嘤嘤神秘兮兮的笑笑,开口差点没把她吓死。
“前朝的帝师方仲宣?”
谭晏晏平复了一下心情,见她不像是开玩笑,问道,“你,你不会真的是反贼吧?”
胡嘤嘤无语的看着她。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顿了顿,她又说道,“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这都快一年了,要不然我干嘛非得离开京城?”
“朝中正值用人之际,方仲宣有才华能力,可惜他受困于前朝的恩怨,不愿意起复,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孙女儿说动。你不知道,方老的孙女从小就是按照一国之母的标准教养的。”
“如果薛臣当初赢了,或许就没我什么事儿了,肯定是要册封方老的孙女做皇后的。”
谭晏晏惊讶的嘴巴张大,她发现自己词穷了。
“咱们皇上,能接受前朝的人吗?”
问完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她眼前不就有一个一心向着前朝的还活的好好的皇后吗?
想到这里,她试探性的问道:“你都到京城了,确定不再见他一面?”
胡嘤嘤坚定地摇头说道:“我今晚就得走,见面只会更加纠缠不清,人我就放你这这里了,他如果来的话,记得转达一下我的意思。方清欢比我更适合做皇后。”
胡嘤嘤躺下醒醒酒,等酒意下去之后,趁着夜色迅速下山,骑马朝着西边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才停下来,回头看着京城方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不出意外,这会儿两人已经见上了。
收到胡嘤嘤到京城的消息,言叙傾连夜出宫,来到径山寺。到了之后才发现他被胡嘤嘤骗了。
方清欢拿着两封信递给他,规矩的站在灯下打量着他的神色。
言叙傾看着手中的两封信,第一封是胡嘤嘤留给他的,第二封是方仲宣的自荐信。
他先打开方仲宣的自荐信,一目十行看完,又迅速打开胡嘤嘤的信。两封信的内容差不多,胡嘤嘤的信里面表达了对他的祝福。
他揉揉眉心,抬头看向灯下的女子,女子长相端庄秀丽,对上他的视线抿唇轻笑。
方清欢上前给他行了个福礼。
“我跟她的过去你都知道?”
方清欢落落大方的回道:“知道。”
“你不在乎?”
女人往往都是小心眼的,他既不想娶一个有嫉妒心的皇后,也不想娶一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女人。他想娶一个懂他,并且能跟他一起挑起天下重担的女人。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很瘦弱,神态却悠然自若。
“皇上跟胡姑娘都坦坦荡荡,小女子没什么可计较的。皇上若觉得小女子能胜任温朝的皇后,小女子定然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言叙傾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清欢大大方方的跪拜道:“小女子方清欢,见过皇上!”
言叙傾把信放下,上前扶起她。
“明日,朕命礼部的官员亲自来接你进宫。”
方清欢抬头羞怯的笑笑,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递给他。言叙傾接过来看,荷包上绣着他最喜欢的兰草,淡淡的兰草幽香,他忍不住想起来胡嘤嘤送给他的黑色的绣着彼岸花的荷包。
温言当时应该是骗了他。
胡嘤嘤怀中还揣着她后来重新绣的彼岸花荷包,她有点想念薛臣了。
收回思绪,回过头来继续赶路,办完最后一件事情,她就回头去找薛臣。
北方的突厥三五不时的进犯关城,每次都被厚厚的城楼挡住了。但是突厥的帖木尔汗始终不放弃,一直在找机会进攻。
沿着跟关城连起来的城墙一直往西,一支十人小分队正在巡逻。
内陆的白天很热,晚上却冷得要穿棉衣,几个人巡逻一圈,在城墙脚下生了火,烤些干粮正在费劲儿的嚼。
温言穿着普通小兵的衣服,靠坐在最里面,他现在是这十个人的小队长,每天晚上出来巡逻。
以前听言叙傾说出来京城就没人认识他是谁,没人知道温言这个名字,他这次亲自体验了一把。大家只知道他是家里犯了事儿,被发配到边境的,他自报了名字,果然没人认识他。
一群大老爷们儿围坐在一起,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当然是上天入地的瞎胡扯,他说的真话反而被大家当成笑话。
他也没辙,索性靠着城墙闭目养神。突厥人都是骑兵,如果有情况的话,马蹄声在寂静得夜里听得很清楚。
刚闭上眼睛,突然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来,大家瞬间趴在城墙上往外看。温言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身后,提醒道:“马蹄声好像是从里面传来的。”
城墙里面简称里面,也就是说来的可能是他们自己人。
大家戒备的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两匹马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面,为首的正是胡嘤嘤。
看见来人,温言惊讶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