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晏晏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低声应了一声。
温言抱着她一路将她送上花轿,转身骑上高头大马,一路浩浩荡荡的往温家胡同去。路过温府的时候,温忆寒听着外面的动静,问道:“外面谁家办喜事儿?”
他被拘在书房这一方小院子里,六七年没有出去过了,每日吃斋念佛,有时候跟伺候他多年的老奴说上一两句话。
老奴原本不敢跟他说实话,但是今天早上,他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喜宴,琢磨着这事儿应该能说。
“公爷,今个儿,是咱们公子大婚,娶的是谭相府的七小姐。”
温忆寒愣住了。
“言儿大婚?他从边境回来了?”
老奴低头默认,以为他会发脾气,没想到他竟然大笑起来。
“温家又回来了!我们温家,又回到京城来了……言儿,他不愧是我温家子孙!”
“宫里送来了喜宴,老奴给您摆上!”
温忆寒很高兴,等喜宴摆上之后,独自一人坐在桌上,伺候的奴才给他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酒,直到把自己喝醉,趴在桌子上。
外面锣鼓声热闹非凡,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喝他孙儿的喜酒。但是他高兴,高兴温家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拜天地的时候,温良恭跟秦莲心两个人不住的擦抹眼泪,他们能等到今天也不容易。
将新娘子送回新房,温言出去招待亲朋好友。
胡嘤嘤趁机遛进新房,把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赶出去,两个人抱着一坛酒喝了个痛快。
有熟悉的人在这儿,谭晏晏也不紧张了,也可能是借着喝酒掩饰心里的紧张,然后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胡嘤嘤自觉闯祸了,出来门,赶紧抱上在宴会上蹭吃蹭喝的薛汐出了门,薛汐手里还抓了只鸡腿。她还抽空交代她一句。
“别把油蹭到娘身上!”
薛汐直接把鸡腿塞到她嘴里,她啃了一口,母女俩回到客栈,薛臣正靠在窗户边上喝茶。
“咱们走吧。”
薛臣看她贼兮兮的样子,问道:“去哪儿?”
胡嘤嘤把薛汐啃剩下的鸡腿又啃了啃,给俩人擦了手,说道:“四海为家。”
薛臣狐疑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去私会老情人,被人家媳妇抓包了?”
胡嘤嘤瞪着他。
“私会什么老情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言叙倾余情未了吧,你的老情人还有很多,要我给你一一列举吗?”
胡嘤嘤继续瞪眼,不服气道:“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老情人?有本事你一个一个说出来!”
薛臣眼皮都没抬,把薛汐抱起来放在腿上。
“莫云对你有意思,还有那个江寒应,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军中还有两个,叫什么来着……魏廷瀚跟池敏,还有呢,我记不得名字了。”
胡嘤嘤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瞪眼看着他说道:“你别看咱们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又没娶我,男未婚女未嫁,我跟别人什么关系,你也管不着!”
她越想越生气,“我现在就把你踹了,再去找一个!”
见她是真的生气,薛臣的气势立刻就软下来了,心想算了,自己媳妇儿,还是哄哄吧。
但他又拉不下脸,最后只能看着胡嘤嘤气呼呼的出了客栈。
胡嘤嘤现在街上看向二楼,他还真不着急?
薛臣叹了口气,背上包袱抱上娃,赶紧追出来。街上哪里还有胡嘤嘤的人影。薛汐的小手指指向一旁的巷子里,两人进了小巷子,胡嘤嘤正靠墙站着等他们。
“我错了,不该这么说你。”
他还从来没有把她气到离家出走过,胡嘤嘤见他给她台阶下了,顺手抱过薛汐,哼了一声:“知道错就行,咱们走吧,出去行走江湖、浪迹天涯!”
薛汐拍着小手,觉得很好玩。
承宣十二年,言叙傾收到一张温朝全版的舆图,舆图上每一个地方的地名、每一条山脉,每一条河流都标注的很清楚。
看着这一副舆图,胸中顿觉开阔。这幅舆图很大,足有一面墙大,言叙傾命人将舆图挂在御书房的墙上,手中拿着放大镜仔细去看。
“去宣帝师,谭相、温侯爷,以及各部尚书!让他们也来看看咱们的疆土!”言叙傾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去把大皇子也叫来!”
十里在他身边伺候,长安跟着言亦辰。这几年,方清欢又生了一儿一女,后宫一直空置着,人人皆羡慕帝后之间的深情。
言亦辰聪慧懂事,被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见过皇上!”
言叙傾回头,看见温言跟言亦辰同时赶来,一进门,温言的目光就被墙上挂着的舆图吸引了,言亦辰也惊叹,只是面上始终绷着。
言叙傾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跟他小时候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但是小小年纪缺乏该有的童真和快乐。
“这舆图是……”
言叙傾收回思绪,重新将目光落在舆图上。
“是她送回来的。当时离开的时候,她说要替我去看看我的江山,她真的做到了。”言叙傾到桌案上拿起了一本厚厚的航海日记递给温言,“她真的出海了,还整理出了各地的居民、地形和气候特征。”
温言接过来翻了几眼,看见其中夹着一副胡嘤嘤画像,画像底下留着薛臣的笔迹。他敢肯定,那位薛少主肯定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情敌,真是幼稚!
言叙傾也笑笑,解释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让人惦记的,薛少主这是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