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神医无痕的襄助,京城的情况不说是完全控制住了,但也算是让老百姓服下了定心丸,那些患病的,服了药后情况好多了。
也因此,京城渐渐步入正轨,感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少,而那些完全好转的人,则开始歌功颂德,比如神医无痕与朝廷。
与此同时,一时沸沸扬扬的无名浮尸案也正式告破,原是一起见财起意的谋杀案,杀人者将其哄骗到石头村的山头,杀死了受害者,紧接着抛尸销毁证据,把巨额财产据为己有。
至于受害者为何浮到护城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得知此事的建安帝,立刻下令将杀人者以枭首刑斩首,然后夷三族。
这还是建安帝见杀人者没有动过让受害者祸害京城的份上,网开一面的刑罚。
无名尸因其感染了瘟疫,建安帝当机立断,下令焚毁尸体,让其亲属认领骨灰。在大魏,挫骨扬灰是比较阴狠的惩罚了,但现在事出紧急,又特殊情况,自然无人置喙天子的心狠。
刑罚已下,但究竟是谁让其浮尸祸害京城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建安帝这段时间因瘟疫与案件的事情,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睡也睡不着,本来瘟疫被控制,案子告破,建安帝总应该歇一歇了。
只可惜,老天爷不让大魏随意,没过多久,七月初七,远在封地的衡山王造反,以清君侧、诛逆贼的名义号召天下。
衡山王的父亲是先帝的叔叔,颇得先帝恩宠,早早被封为衡山王,权势大,因在封地纵横不法,又胡作非为,先帝废除了他的王爵,带回平城审问。孰知,这位衡山王也是硬脾气,觉得自己没错,于是在囚车里绝食自杀。
衡山王去世后,先帝下令让衡山王的长子继承王爵,也就是这位造反的衡山王。
衡山王一反,与他同为兄弟的昌邑王直接派遣亲信到平城,阐明其忠义。
建安帝收到消息后,不出意外地在御书房里雷霆震怒,冷笑道:“楚沥(衡山王之名讳)好大的胆子!”
邵彻与陈绍之两位与建安帝关系亲密的臣子,纷纷出言表明立场。
邵彻道:“皇上,衡山王不足为虑,还请皇上派微臣前去镇压,这样一来,衡山王的造反不攻自破。”
陈绍之附和道:“皇上,让舅舅去,反正衡山王早不反晚不反的,居然挑在这个时候,简直是不知死活。”
平城百姓还因为瘟疫一事人心惶惶,这会儿衡山王不懂得看眼色跳出来造反,完全是不死不行了。
建安帝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先达,你对北罗的攻打计划暂时交给绍之吧。”
原本建安帝有意让邵彻前去解决了北罗,不曾想衡山王造反扰乱了他的计划,也没办法,只能让陈绍之代替去了。
邵彻先是一怔,后笑道:“微臣遵命。”
反正无论是他去,亦或者是陈绍之去,北罗的结局都不可避免只有一个:死!
“衡山王造反酝酿多年,你且放心去,反正衡山王……”建安帝眯了眯眼,眸光冷冽,“朕让昌邑王从中配合,两面夹击楚沥,就等他楚沥跳进来了。”
昌邑王是衡山王的同胞弟弟,当时先帝封衡山王时,也没有忘记从衡山这个地方分个地方给昌邑王。
昌邑王服从朝廷,忠心建安帝,有他阻击,衡山王不足为患。这些藩王拥兵自重,在封地胡作非为,建安帝早就打算治治他们,这下好了,有衡山王造反的例子,之后除掉藩王,更加有理由了。
邵彻闻言,勾了勾唇,“陛下深思熟虑,微臣必当竭尽全力,剿灭乱党。”
“舅舅,”陈绍之神采飞扬,面色得意,“劳什子衡山王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舅舅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衡山王怨恨当年先帝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认为这是大魏朝廷欠他们的,然而,之于大魏朝廷而言,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都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天子无是非对错,只有服从与不服从。
陈绍之与邵彻舅甥情深,邵彻自是知晓陈绍之此言的关怀鼓励之意,轻笑出声,“即便衡山王不足为虑,也宾客大意轻敌。”
面对北罗与西羌,邵彻素来锋芒毕露、手起刀落、干脆果断,而在朝中面对文武百官与天子家人时,谦逊低调,温和从容。
这就是所谓的在朝朝容,在国国容。
建安帝瞧着这对舅甥说说笑笑的,倒是把他忽略了,直接轻咳出声,“先达,这一次你若平定了衡山王,朕在你归来之日,满足你一个要求。”
对于一个臣子来说,最大的荣耀莫过如此了。
邵彻想起了之前找他、质询他心意的瑞安长公主,心中一叹,面上恭敬道:“微臣谢主隆恩。”
邵彻与陈绍之在御书房陪着建安帝谈了好久好久的国事,一个时辰后,陈绍之与邵彻方才走出御书房。
邵彻与陈绍之对视了一眼,深觉任务繁重,正打算回府时,晋阳公主笑眯眯地从宫柱后跑出来。
陈绍之惊呼:“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