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长得像安贵妃,都有一张温婉面容,只要皱皱眉就忍不住让人心疼,若是再掉两滴泪就更好了,皇帝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男人其实都是这样,女人之间的矛盾在他这儿一般是分不出胜负的,只是本能的向着弱势的一方,谁表现得更可怜更值得同情,不管真相如何,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偏向弱的一方。
尤其是像这种无足轻重的,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事,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平衡二人之前关系。
一边是闺女,一边是爱妃,皇帝捏着眉心让何玉上茶,心里委实不想管。
薛贵妃心想,按照罗敷的性子,她应该拍桌子跟自己理论才是,然后她闹得越凶自己就越有理由在皇帝面前卖弄可怜,但现在好像完全反过来了,忍不住拍桌子的那个人怎么就变成她了?
李卜今日跟公孙石在围场还有一场比试,皇帝不想因为这件事耽搁了正事,只象征性的问了下罗敷:“你不是不喜李卜吗?怎么会让他教你舞剑?”
罗敷道:“父皇跟大哥都看重李卜,儿臣回去后也在想,或许儿臣对他的偏见真的太深,之前是儿臣不懂,所以便想着借舞剑的机会探探他深浅。”
皇帝抿口茶又问:“那探到了?”
罗敷低下头:“儿臣愚笨,还没有。”
皇帝爽朗的笑出声:“哈哈,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你窥得他功夫深浅,那我儿岂不成了当世武神?”
罗敷也不好意思的笑,薛贵妃算中失策,又见他们父女之间相处融洽,自己竟是一句嘴都插不上,心中愈发不爽。
他们晌午的比试,罗敷也被皇帝叫去观战了,罗诤坐在她身边,凑过去低声道:“五妹这次可以再预测一下,看他们两人究竟谁会胜出?”
罗敷捏了颗葡萄送进口中,一边嚼一边道:“大哥为何如此看重李卜?好像大哥一直在帮李卜说话,竭尽全力想把他往上捧,是对他自信还是对自己自信?”
罗诤用杯盖一下下刮着水上浮沫,目光遥望远方,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何独独针对他?仅仅是因为他天生反骨,任其发展将来会于社稷有害?我都不能肯定他能被捧起来,你就如此肯定他会位极人臣?”
她当然肯定。
“大哥,我知道你志在太子,但病急也不能乱投医,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你得拎得清,否则最后害人害己。”
罗诤笑道:“多谢五妹一番好意。”
知道他听不进去,罗敷多说无益,专心看向场上,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想李卜胜出,但公孙石的实力照着李卜比还是差了些,要赢恐怕很难。
她现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也就是李卜乘风破浪踏脚石——薛让。
薛让此时还在鄂州平患,皇帝寿宴时他会赶回来,前世拿下刺客的人是他,不过有一点,到最后也没查出来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就无法提前动手,仍会处于被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