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见镇南王如此,心里着实是怕,推拒着不肯给镇南王看:“王爷莫急,今天是您的生辰,一会儿来贺寿的人就到了,外间好多事要忙,妾身还得出去张罗呢。” </p>
“外面那些下人养来都是吃闲饭的?离了你一会儿他们就不成了?就给我看一眼,叫你好养了这么多天,也该好了吧?” </p>
镇南王不由分说就上手,裴氏心里害怕,因此整个人都在抖,镇南王干脆把人按倒桌子上,扒开她衣服看了眼,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未见大好,下手稍微重些,恐怕又得破皮流血,什么狗屁神医,什么两日结痂五日痊愈的,个赤脚大夫居然敢骗他! </p>
镇南王脸色不愉,把裴氏翻过来又要去看别处的,不想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江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贺寿的人”四个字才脱口而出,却见眼前场景,剩下的话就都生生噎了回去,一时愣在当场,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p>
裴氏慌慌张张站起来背对着门口拉好衣服,镇南王怒而大呵:“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p>
江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走,立马退了出去,顺便捎带手帮他们把门也关上了。 </p>
眼下他的心情用五味杂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撞破自己爹的这种事照理说是该尴尬,可只有一件事让他比尴尬更在意。 </p>
那就是裴氏身上的伤。 </p>
裴氏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呢?而且看起来都是新伤,创口最多不过三五日,而且这些伤从未听裴氏提起过,好好儿的在震南王府怎么会受伤呢?江鄯绞尽脑汁都不得其解。 </p>
不大会儿,裴氏从屋里出来,江鄯叫住她想问问怎么回事,还不等开口,屋内镇南王就嚷开了:“有什么事近来说吧。” </p>
裴氏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匆匆走了,江鄯也只得放弃追问。 </p>
给镇南王贺寿的人都到了,江鄯把来客名单照着念了一遍,又问镇南王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无甚特别的要求,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开席了。 </p>
往年过寿都是这个流程,年年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今年相较往年多了个罗敷,该考虑该注意的裴氏都已经料理好了,再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镇南王挥挥手说不用再特意准备什么了,说马上出去就能开席了。 </p>
江鄯应下,该他走了,这次却迈不动脚了。 </p>
他想问问裴氏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了几次,到了也没问出口,只得先出去了,待寻着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p>
出去的时候又遇了裴氏,江鄯趁她不忙的时候拉她出去问:“刚刚……” </p>
不想裴氏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世子快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就要开席了。”说完就走,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才刻意回避的。 </p>
江鄯本想追过去问问清楚,不问清楚他心里就像插着一根刺一样不舒服。 </p>
他母亲过世的早,他没有娘,镇南王又忙于公务顾不上管他,镇南王世子的名头说出去响当当,她又不愁吃穿,一应用度皆是最好的,可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 </p>
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疼有娘爱,他心里就无比渴望能有个母亲,后来镇南王到了抚州封地,抚州那时候正乱,他花了数年时间才让抚州慢慢兴盛起来,再后来遇到了唱戏的裴氏,他把裴氏从戏园里赎回来,家里总算有了个女人,这个女人温温柔柔,不单做事周到妥帖,对他也很好,很快就填补了他心里头空缺的那一块儿,江鄯很快就接受了她,虽然嘴上叫姨娘,可心里早把她当做了母亲。 </p>
如今裴氏身上无缘无故多出那许多伤痕,叫他如何能沉得住气,静得下心? </p>
但又想起方才镇南王的表情,对那些伤痕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陌生,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况且又伤在上身,看着像鞭子抽出来的,不想就罢了,现在他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想不通。 </p>
寿宴开始时,由罗敷先宣读皇帝的贺词,接着再是其余众人恭贺送礼,等到全都落座之后已经又半个时辰过去,这才算正式开席。 </p>
镇南王请罗敷上座,罗敷笑道:“今日王爷是寿星,寿星最大,又是主人,本宫这个客人如何坐的了主位,王爷就不必谦让了,快些落座吧。” </p>
确实也没必要过分谦让,让个一回也就罢了,罗敷坐在镇南王身侧,虽然不是主位,但众人也都看着她,等她动筷了,这才敢相继动筷夹菜。 </p>
席上罗敷见江鄯频频看向裴氏,也好奇的望过去,裴氏乖巧的坐在镇南王身边,时不时的添酒布菜真的好不贴心,只是察觉到罗敷跟江鄯都在看她,更加不敢抬头。 </p>
席至一半,罗敷借口透气出去了,江鄯还在想裴氏身上的伤,一时没有注意,也就忘了跟出去。 </p>
素婉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刚刚世子也在看裴夫人,世子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裴夫人呢?” </p>
“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裴氏自己不说清楚为什么,没有头绪,即便我们想查也无从查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