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当然不知其中缘故,只看薛让一脸恍若如此的表情,好奇心被他勾起来,这才开口问了一句:“将军道是何原因?” </p>
薛让盘腿坐下,手向后一撑,仰天长叹:“镇南王与皇帝做了这么多年假兄弟,你说皇帝待他还是真心?当初打发他去抚州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谁承想镇南王在抚州愈发的的势了,再不能使强硬手段去对付,正好江鄯跟罗敷两情相悦,索性把他们俩凑成一对,这样也不怕镇南王有反他之心,只是镇南王可咽不下这口气,女人抢不过他不说,现在还要他把儿子搭进去,他能愿意?” </p>
李卜失笑:“下官却不曾看出王爷与陛下不合,将军不知从哪儿听人瞎白话的,纵使果有其事,陛下疑心镇南王要反,为了自证清白,镇南王更应该答应这桩婚事才对。” </p>
薛让睇他一眼:“镇南王从中作梗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怎么听了这些你不高兴反而还说反话冲我?” </p>
“下官就事论事而已,再者说照殿下的脾气,若只因镇南王反对就能放下这份儿情,事情反倒好办了。” </p>
她就是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性儿人,喜欢的轻易割舍不下,诸如江鄯。讨厌的轻易改观不了,就譬如是他。 </p>
有时候行事是要不择手段才能达到目的的,从前看的书本中戏文里都道一句“爱她就得成全她,她好了自个儿也就好了”这曲儿唱出来总能惹人潸然泪下,旁人一个个看的泪眼花花,唯独他觉得那是屁话。 </p>
管得别人怎么想,这狗屁道理在他这儿是行不通的,真要是喜欢,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往别人怀里钻? </p>
“周通易下了战书,定在后日落日坡头,我给你机会去战他,若赢了,照着陛下的意思是功过相抵,但倘若今后两军对阵你再赢了,可少不得要入士拜将,大好前程尽在眼前,只看你能不能抓得住这个机会了。” </p>
李卜清楚薛让心里的那起子猫腻,他如今封了护国,是再不敢轻易出战的了,要是赢就罢了,要是输,面子里子都得赔光。 </p>
他来之前薛让肯定跟周通易交过手,头一次是败了,后面虽都赢了,可他跟周通易却再没交过手。 </p>
他找人问过几次交战的情形,薛让不过讨了天时地利的便宜,那几日正逢大雨,周通易的铁骑兵便是再厉害,也斗不过天,地上泥泞,铁骑兵身上装戴的又重,地上跑不起来,让薛让钻了空子,所以这才赢了。 </p>
薛让是对阵周通易心里没底,所以才会让他出战。 </p>
但李卜没什么惧怕,舍得一身剐,他有什么不敢上的,不但敢上,还巴不得多几个周通易这样的人让他多上去几次才好,他还想凭着战功回去讨人呢。 </p>
而罗敷这厢却全然没心思去顾李卜那边状况如何,裴氏说的话她仔细想了,最终决定烂在心里,正当她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帮裴氏脱困的时候,一大早的一顿饭又帮她做了主意。 </p>
裴氏昨晚想必没得好受,清晨起来侍奉早膳时端着粥碗晃了晃,身子一歪,差点儿整碗粥都倒在罗敷身上,幸而丫鬟搀扶及时,否则真的要出事。 </p>
镇南王板起脸来训斥:“一碗粥都端不好,万一伤到了殿下可该如何是好!” </p>
罗敷直道不碍事,打断镇南王问她:“裴夫人身体可是不适?本宫看着脸色苍白,别不是病了吧?” </p>
裴氏自己还未开腔,镇南王就替她回了:“殿下不必多心,哪里是病了,大概是起早了,还没醒过来困吧。” </p>
一旁江鄯心中暗暗腹诽:每天都这个时辰起,怎么偏偏就今儿起早了气色不好呢? </p>
罗敷心里也有此问,不过一想问出来多余,沉吟片刻,仿佛终于拿定主意,稳稳开口:“本宫有件事想求王爷,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答应本宫这个要求?” </p>
“殿下跟臣哪用的上“求”字,您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吩咐就是了。” </p>
罗敷站起来,拉裴氏到身边坐下:“本宫与裴夫人相见恨晚,这几日多得裴夫人照顾,只是一想到要离开,竟生出多般不舍来,所以想向王爷讨人,让夫人同我回京住段时间,不知王爷同不同意?” </p>
镇南王脸色骤变,裴氏看见他脸色,心中一慌,连忙站起来,不料罗敷竟抓着她不松手,笑也笑的僵硬:“王爷不愿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