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至少凯托和伊丽芙在赴宴时会有备而来。江瑶不清楚狐狸脸怎么样。直接对抗看起来不是她的风格。
她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她手无寸铁,个头比江瑶还小。除非她最近得到了武器。
远距离射杀是江瑶的最大优势。可她知道必须近距离,才能拿到宴会的背包。就是刘子枫提到的专门写有自己名字的背包。
但话说回来,能在这血腥的竞赛里生存到前10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肯定都有自己出色的能力。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耐不住性子完全是死路一条。
月亮高挂在天上。夜晚的丛林总显得不同,周围的一切仍显得陌生。好像白天的树木、花草、鱼石都已沉入睡眠。悄悄潜入夜晚的是它们不详的伙伴。
江瑶口中的哈气很快凝成白雾,很冷。就像现实世界里十一月的夜晚。
可宴会在哪?
江瑶早早来到宴会标记的地点,在附近草里已经待了快两个小时。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地图。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座小岛的边界上。
马尚还在睡着。可如果今晚这个宴会江瑶回不去,那么他自然也没希望了。
在她右侧,一望无际的海水仿佛将黑夜吞没。放眼望去,另外一座小岛就在对岸。
连接这两座岛的,是一座钢结构,令人感到压抑的大桥。
而不巧的是,刘子枫所说的“宴会”,就在桥中心举行。
这附近地形尤为复杂。大桥的下方是一片狭窄的沙滩,而沙滩与大桥形成的夹角为有可能躲在下面的人提供了完美的庇护场所。
而江瑶所在的小山坡地形尤为复杂,灌木丛生。直接穿过可谓困难重重。
幸好距离她二十米处有一片将近一人高的麦田,这也许能够掩盖踪迹。
江瑶轻手轻脚的向大桥摸过去。弓箭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在近距离作战中,反应就是一切。
她半蹲着,每走十步就停下来听一下附近的声音,以确定其他选手的位置,以及判断麦田中有没有和她一样企图掩盖自己踪迹的人。
可当她下到麦田还没前进几步,就听到自己右侧方向有几声窸窣的草动声,声音时断时续。毫无疑问田里同样藏了别人。
江瑶停了下来。这个人对自己威胁很大。留不得。
她拉满弓。全神贯注寻找这不安声音的方位。
145方向
150,
155。
!!
手指一松,弓箭刹那间便穿草而出。朝着那团模糊的黑影飞去。
“啊!!!”
努力匍匐前进的身影发出惨叫声,立刻站起身来,连滚带爬的向海边跑。
江瑶打算起身追一箭,杀了这个落魄的人。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决定放他一马。
但是在夜色下,这不到一百米的路途依旧让人心惊胆战。宴会的大桥近在咫尺。江瑶最后决定一口气冲刺到桥前面的一辆车残骸处,在那里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当第一缕银色的月光照射到桥面的时候,天空中有了些动静。
一架小型的运输机飞来,放下了一个铺着雪白桌布的圆桌升。不偏不倚,圆桌稳稳的掉在桥正中心的位置。
桌上放着十个背包。
两个大黑包、一个中号绿包、几个小橘红色包、还有一个挎包,可以缠在手腕上,一定写着江瑶的名字。
紧接着从桥头的汽车废墟里箭也似的冲出一个人影,抓住绿包就跑。
是狐狸脸!
真有她的,想出这么一个冒险而聪明的办法!
其他人都还待在桥梁外围,等待合适时机。她已先声夺人,早早守在桥上,拿到背包。
其他背包还放在桌子上,在一切难以预料时,大家谁也不会动。
本该用这招!
一时间,吃惊、羡慕、生气、嫉妒、沮丧,一股脑从江瑶心里涌出。
就在江瑶迟疑的当儿,狐狸脸的棕红头发已经迅速消失在桥上。她翻越护栏一跃而下,跳进了海里。
哈!江瑶一直担心其他几个人,但没准她真正的对手却是这个狐狸脸!
光顾看她了,时间在飞逝,显然江瑶应该第二个冲到桌边。任何其他人先到,就会拿走她的背包,然后逃之夭夭。
不能迟疑,江瑶站起身,冲了出去。
这时,她可以感觉到危险在逼近。还好,第一把刀带着嗖嗖的声音从她身体右边冲过来。
江瑶右耳听到声音,急忙一躲,弓杆把刀子挡了出去。
江瑶扭过身,拉满弓,瞄准伊芙妮的脑袋射去。她一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箭尖只划伤了她的左脸。真不走运,她还可以用右眼瞄准扔刀子。但江瑶这一箭也放慢了她的进攻速度。她打了一个趔趄。
江瑶仍照直向前冲,同时像老猎手一样,娴熟地搭上第二支箭。
江瑶已跑到桌边,拿起小橘包。把它穿到胳膊上,同时转身准备再次射箭。
这时飞来的第二把刀正好击中江瑶的前额。
刀子滑落,在她右眉骨划出一个大口子,血顺着脸流下来,挡住她的视线,嘴里有股铁锈味。
江瑶摇摇晃晃退后几步。想把手中的箭朝那个大致方向射过去。但她清楚这样射不中。
就在这时,伊芙妮砰的一声把她仰面推倒在地。用膝盖压住江瑶的肩膀。
“结束了。”
可伊芙妮似要享受这一刻,觉得自己还有时间。
无疑,凯托就在附近,保护着她。也防范着其他人。也许还有马尚。
“你的朋友在哪儿?凯亚葛朗特?还在闲逛,哈?”她问。
好啊,只要他们说话,江瑶就还活着。
“他们在那边,要杀死凯托。”江瑶冲她大吼。然后用尽平生力气大喊,“马尚!”
伊芙妮一拳打在她脸上。
很有效,江瑶的声音出不来了。
她左顾右看。肯定有一瞬间,她以为江瑶说的是真话。马尚并没有出现,她又转向江瑶。
“撒谎,”她咧嘴笑着,“那个男孩就快死了,你没有朋友,凯托明白扎伤了他哪里。你该不是把他藏在什么树上,让他苟延残喘吧?那个漂亮的小包里是什么?我猜是给那男孩的药,哈?太糟糕了,他永远拿不到了。”
伊芙妮拉开夹克,里面赫然摆着一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