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几把弧形精致小刀,说:“我答应过凯托,如果我抓到你,就让观众好好开开眼。”
江瑶拼命挣扎着想摆脱她,但是没用。伊芙妮身重力大,牢牢地压在她身上。
“算了吧,这可真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但我们就要杀死你了,就像杀死那女孩一样,她叫什么来着?最后一个被抽中的倒霉蛋?明明那么弱,一个在树上来回跳的人?婷婷?嗯,先杀婷婷,再杀你,至于和你组队的男孩,就让他顺其自然吧!你看这么样?”伊芙妮问道,“现在,咱们从哪儿开始?”
她漫不经心地用衣袖把江瑶脸上的血擦掉。然后仔细打量她的脸。
她把江瑶的脸拧来拧去,好像打量一块木头,好决定从哪里下刀子。
江瑶想去咬她的手。但被伊芙妮死死的揪住头发,按在地上。
“我觉得…”她的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声音,“我们从你的嘴割起。”
江瑶紧咬住牙齿。看着她的匕首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拒绝闭上眼睛,决定有尊严地结束这一切。只要能看见,尽管可能时间不长,就要直视她的眼睛,以表示对她最后的蔑视。
“是的,我认为你的嘴唇也不会有什么用了,你有男朋友吗?想给你的男朋友最后一个飞吻吗?”她问。
江瑶把满满一口血和唾沫吐在她脸上。她气得涨红了脸。
“那么,好吧,咱们就开始吧。”
江瑶振作精神,预备着她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可她刀尖刚碰到嘴唇,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的身体从江瑶身上掀翻,接着听到她的尖叫。
江瑶先是一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反应过来。是马尚来救她了?
大赛组织者放出野兽来为比赛助兴?
是官方神出鬼没的直升机把她抓到空中?
她用麻木的臂肘支起身子,才发现都不是。
伊芙妮一只脚悬空,被一名叫做夏里杰的高大男子的双臂紧紧抱住。
江瑶松了口气,看到夏里杰像铁塔一样站在她面前。伊芙妮在他的怀里就像一个破玩偶。
江瑶见过他,在刚上飞机时扫到过他一眼,和那名叫婷婷的女孩站在一起。
夏里杰很高大,但现在杵在面前,看上去比之前感觉更高大挺拔。
他悠起伊芙妮,然后一下把她掷在地上。
他大声吼着。江瑶趁机赶快站起来,以前从未听他大声说过话。
“你对那小姑娘怎么啦?是你杀了她?”
伊芙妮四脚着地,向后爬着,活像个爬虫。吓得连凯托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不!不!不是我!”
“你说了她的名字,婷婷!我听见了,你杀了她?”他越说越气,“你像割这个女孩一样,割她?”
“不!不!”伊芙妮看到夏里杰手里攥着一块面包那么大的石头,失声尖叫起来:“凯托!凯托!”
“伊芙妮。”江瑶听到凯托的声音。从声音判断,他离得很远,帮不上伊芙妮。
他在干什么?在抓狐狸脸或马尚?
还是埋伏在什么地方等着袭击夏里杰,但又严重判断错了位置。
夏里杰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伊芙妮的太阳穴。爆头!没有流血。
江瑶看到她头上的大坑。知道她就快完了,她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最后存活人数变为9。
夏里杰又急奔到江瑶的面前。举起手中的石头,跑已没用了。
江瑶的弓上也没箭,上一支箭射向伊芙妮。夏里杰用奇怪的金棕色眼睛盯着她。
“你就是代替那小男孩参赛的女孩?”他说。”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夏里杰什么意思?不下手吗?
“他是我弟弟,我没有理由,我输了。我炸掉了那些职业选手的空投,这场宴会他们要是失败的话,他们也输定了。”江瑶说。
江瑶觉得兴许他知道自己并不怕输,也就不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杀死她了。
“那小男孩是你弟弟?”他问。
“是的,”江瑶说。“我不能让他参与这些。”
真到了这一刻,死亡的恐惧反而变成了平静。冲淡了搏杀所带来的紧张。
但她头很疼,对夏里杰怀有不解。伊芙妮的尸体也让人不安。
“他不能参加?”夏里杰粗声粗气地说。
“会死啊!你说的婷婷也死了,这游戏现在还能玩吗?”
江瑶举起手,不是去拿箭,她知道自己来不及拿箭,我只是擦擦流到鼻子上的血。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快一点,好吗?”
夏里杰内心的矛盾从他脸上看得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石头,用好似责怪的严厉语气说:
“不允许用这种语气说婷婷,她是我妹妹。我放过你,只是因为你在救你弟弟。我现在已经失败了,但不代表你赢了,你明白吗?”
江瑶点点头。她大概知道夏里杰这次不会杀她。
因为她深知其意,什么是爱恨分明,什么是讲道理。而夏里杰就是这样的人。
“伊芙妮!”凯托的声音已经很近了。通过他痛苦的音调,可以判断他已看到了地上的伊芙妮。
“你最好快跑吧,勇敢的女孩。”夏里杰说。
不需要再说第二次,这种状态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江瑶脚踏着坚实的地面,用最快的速度往桥头跑。
夏里杰、伊芙妮,还有远处的凯托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夏里杰则背着两个大背包,很快消失在一片江瑶没看过过的未知区域。
凯托跪在伊芙妮身边,手里拿着长矛,求她不要离开他。
过一会儿,他就会意识到这么做根本没用,她已经没救了。
江瑶在树林里拼命地跑,不停擦拭流到眼睛里的血。几分钟之后,她看到生存人数接连减少至6,就知道这场宴会接近尾声了。
凯托将会追踪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夏里杰,或者她。
他会以为伊芙妮是江瑶杀死的。
可她头部的伤让她很虚弱,身体摇晃。她又搭上一支箭。
有一件事让人感到安慰,夏里杰拿着凯托的背包,里面有他急需的东西。
如果要赌的话,可以赌他会去追夏里杰,而不是她。
最后江瑶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石洞,从岩石缝里挤进去。借着洞里斑驳的光线,她把挎包从胳膊上取下,把扣带割开,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
一个医疗包里装着一支皮下注射针头和一包绷带。
江瑶没有犹豫,把针扎进马尚的胳膊,然后把药水推进去。之后她抬起手摸摸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倒了下去。
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一只特别美丽的银绿色飞蛾落在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