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奈,这一生初次和别人同床共枕,他本就是个霸道的性子,结果枕边人吃独食的毛病比他还严重。
那有什么办法,不能打不能骂不能说,认了呗。
七爷翻身下床,绕到床的另一边,又细致的给她掀开一点被子口,在对方挣扎之前将人摁住,好声好气的嘱咐:“把脑袋探出来,憋气对身体不好。”
阮棠还闭着眼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脑袋摇成拨浪鼓,嘟嘟囔囔的没好气:“不出来不出来,走开走开。”
听听,这嫌弃的态度,让七爷一边去呢,天大地大,她睡觉最大。
七爷蹙眉,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以前不知道你有赖床的习惯,明明每天都准时起来吃早餐。”
哪里想得到,阮棠随手抄起枕头朝他丢过来,一睁开,实话张嘴就来:“以前没吃到嘴当然要端着,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还用得着玩那套虚的吗。没事你就起开,别耽误我睡觉!”
这话听着耳熟不,像不像那些谈恋爱时整洁干净风度翩翩,结了婚在家邋遢到内裤都不洗,一张嘴就是:“你都嫁过来了”的男士们?
论渣,阮祸水简直可以吊打这些男士们。
“……”七爷真是好笑又好气。
他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出书房,李特助已经等候多时,低声唤道:“七爷。”
曲七爷走进去,声音淡漠:“处理完了?”
“李兆没死,那一枪打偏了。”李特助低声汇报。
偏了?倒是也能理解,毕竟阮棠是新手上路,能鼓起勇气开枪已经非常不错。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是故意打偏的可能性。
曲七爷淡笑,并不深究,只说:“直接处理了吧。”
李特助应下。
七爷又补充道:“这件事就不用告诉阮棠了。”
不告诉?
李特助先是微楞,随即脸色古怪,不说的话,阮小姐岂不是误以为自己杀了人,这样的话对她的心理负担可是很严重的。
即便再妖孽,毕竟是生长在和平环境下的小姑娘,真的能扛得住吗?
七爷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男人一笑,说:“染了血,心肠才能硬下来,她现在这点手段应付见琛他们还行,但是日后想要一直立于不败之地,还要加强磨练才是。”
李特助一惊,下意识的抬眼看像七爷,他是不是听错了,七爷这是要锻炼阮棠……如何对付小少?
曲七爷看了一眼时钟,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站起身来,吩咐了一句:“准备早餐。”
说罢,已经转身离去。
李特助心中的猜疑更深,直到早餐时间他看到阮棠没有下落,而七爷竟端着早餐送进了自己的卧室,猜想全然落石,他这心里却没有半点发现真相的兴奋,反而咯噔一声:
……这曲家,要添一位家主夫人了。
只怕,也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阮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慢慢清醒,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回想起来,她眨眨眼,再眨眨眼,那场翻云覆雨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两个纠缠在一起意乱情迷之际,男人眼角那颗令她神魂颠倒的泪痣。
这样想着,七爷便端着早餐走进来,看也不看地上因为她的起床气砸下来的一片狼藉,早餐放在床头,小米粥递到她手里,声音淡淡:“看来是睡醒了。”
阮棠也确实饿了,接过米粥小口小口的喝起来,时不时指挥七爷将小笼包送到她嘴里,腻腻乎乎的吃完一顿饭,擦完手,末了……
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身体前倾,顺势亲在男人眼角的泪痣上,看着男人微微蹙眉却隐忍的模样,顿时笑的放肆又猖狂:“曲小七儿,跟你说别轻视小狐狸,怎么样,你果然还是被我搞到手了吧!”
之前大话说的那么厉害又如何,打不打脸!
七爷叹气,纵着她胡作非为,抬手托住女人的腰肢防止她摔倒,一手在红唇上微微摩擦,“你啊,这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东西。”
“当然是想怎么欺负你。”阮祸水笑得猖狂。
“起来,下去练你的京剧。”七爷拍拍她的腰肢,催促。
阮棠却一把坐在他的腿上,宛若无骨的蛇柔软的攀着他,打定主意要折腾,“就不下去,大美人儿,快过来,让爷亲一口。”
她穿着吊带睡衣,遮不住大片美好的风景,连呼吸都甜腻的勾人,坐在男人身上厮磨纠缠,一瞬间重演了昨晚的场景,撕碎了七爷的克制冷情。
曲七爷抬手扣住她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上去,什么规矩、工作、礼教束缚全部都抛之脑后,他只想活吞了这个妖精。
他这一生克制禁欲,粉碎了无数酒色财权的诱惑,也从不觉男女情事有多美好,最终却是栽在了这个妖精的手上,打破他所有的准则,偏叫他甘之如饴。
打那以后,阮棠便再也不喊“七爷”了,而是有了专属的昵称,平日里她就嘴欠的“小七儿”、“小七儿”这么喊着,喊得曲宅上下看她都是满脸惊恐,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剐的似的。
但是她喊了这么久,七爷半是纵容半是无奈,久而久之她的存在就成了曲家上下的一个神话。
唱戏的时候,她喜欢拉着七爷一起来,七爷在工作她就闯进书房里闹,不止唱《贵妃醉酒》这一段,反正和杨贵妃有关的都要唱,情热的时候是“陛下”、“七郎”呼喊一通,末了还坏心眼的问他强抢儿媳的感觉怎么样?
七爷倒也坦率,当即就回了两个字给她:“甚好。”
惹得这祸水笑的更猖狂。
有的时候七爷也忍不住想,这《贵妃醉酒》真是一切冤孽的起源,也可以说是他和这作精之间关系的点题,正如同李隆基失控的从儿子手里夺走杨玉环,如今的他对阮棠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最初是为了见琛看住这祸水让她少作妖,结果却情难自禁的将人看好自己的床上去了。
他想,这话若让阮棠听到,大概会得意的说:“没想到七爷有朝一日也会以身饲魔。”
他这一生,年少时野心勃勃,掌控欲强到从不甘心受制于人,所以他斗倒了前面六个兄弟,成为了曲家家主,又将全部精力放在扩张版图上面,以至于手段过于狠辣而名声狼藉令人闻风丧胆。
半生不近女色,却没想到末了三十多岁会招惹上这么一个小东西以至于晚节不保,便像是老房子着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不想阻止。
一招破禁,他和阮棠醉生梦死这段时间,比起以往几十年都要快活,七爷想,或许他前半生就是因为缺少阮棠才会无趣,现在终于完整了。
阮棠这边“小七儿”、“七郎”胡喊一气,也是偶然间闯进七爷的书房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曲七爷本名换做“曲绍年。”
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你叫什么名字都不影响她给你取外号。
不过每次这作精闯祸过头,七爷都会将人关在书房里,罚她一遍遍的写他的名字,虽然每次都是罚着罚着就在里面厮混起来。
七爷对她,是真的无条件宠溺,简直就是要把前半生的荒唐一起补上来是的,有一次阮棠穿上戏服随口抱怨了一句凤冠不够华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天李特助就接到命令,将与阮棠这身凤袍配套的凤冠找来。
这件事洽洽也就牵扯起来一桩恩怨。
曲见琛那般不是一直也在为阮棠找一顶凤冠吗?
因为前有小少和时钰两败俱伤、后有阮棠失踪的事情,导致这寻凤冠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待这边处理了李兆秦辉,赵秘也终于抽出空联系那位买家,结果刚刚敲定好……
“凤冠被人截胡了。”
赵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一抬头,果见小少那脸色如乌云密布。
曲见琛气极反笑:“和我抢东西,可笑,除了我家糖糖还有人配的上这凤冠?好好的查,查清楚谁干的,我倒要看看这凤冠戴在哪个女人的脑袋上了!”
这话说的,就差接一句:“我给她的脑袋拧下来”了!
另一边,阮棠正欢喜的将这华丽璀璨的凤冠戴在头上,珠光流转璀璨动人,更衬她艳丽逼人,回眸看去,对着七爷一笑,美的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曲绍年(七爷)黑眸微闪,悄无声息的压下心里那一刻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妻火葬场
阮棠走的时候,李特助亲自送,鞍前马后的伺候,跟李隆基身边的高力士渐渐重合。
阮棠却不耐烦的一摆手:不用你,回去吧,你要是跟着我,你们七爷这个地下小情人岂不是要曝光了。
李特助:???地下?
为我们没有名分的七爷委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