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款款朝他走来,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心虚,她撩了一把胸前的碎发,笑吟吟的喊了一声:“局座,来找首长吗,他在办公室,你请——”
话未说完,已经被男人强势的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原钦然抬手将她唇角的凌乱的红印擦过去,大手粗鲁,目光阴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可以啊,看来康念没少滋润你。”
走廊内的气氛带着一股紧绷的压抑,仿佛是被拉到极致的皮筋,随时有可能被绷断,然后让身处其中的人皆被祸及鲜血淋漓。
张燕跟过来,先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妖精从首长办公室出来,那醉人的媚意令人无法不去多想,她还没从顾明澜竟然爬上了首相的床首相晚节不保这一冲击中走出来,就看到局座将人摁在墙上,那气势那态度......
怎么看都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冤大头!
虽然是凶残版冤大头2.0,但那也是被绿的啊!!!
而且绿了他的还是康念!那可是不近女色禁欲严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啊!!!
她已经开始神情恍惚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旁边的罗元杰也是一副没脸看的表情,简直了好吗,这顾明澜每天都在刷新他的认识。
他曾经以为闯进局座休息间的女人必然会被活活折磨死,结果她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还对他抛飞吻;他曾经以为局座的血都是冷的,心脏都是墨汁做的,没有人在他心里是特殊的,结果他一次又一次的为顾明澜打破原则;
他以为顾明澜跑到首相身边做临时翻译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结果这个女人把首相给搞了,回头还敢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局座面前,她怎么这么胆大!
她不怕怒到极致的局座弄死她吗!
罗元杰这么想着,就见那祸水抬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抹掉口红印的唇瓣依旧艳丽如血,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紧接着便肆无忌惮的、自顾自的笑了出来。
猖狂!
太猖狂了!
局座您就此把这祸水处理了吧,不然留着她也是祸国殃民,说不准哪天真的把首脑给祸害了呢!
但是罗元杰内心的呐喊注定落空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听到动静的康念走了出来,男人身着正装一丝不苟,看起来与寻常并无异样,他淡淡的朝这边看了一眼,正好与原钦然四目相对。
一个波澜不惊,一个杀意滔天。
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一瞬间从阮棠这里转移到了两个男人身上。
康念率先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原钦然压制在阮棠肩膀上的大手,声音低沉微哑却一贯威严:“明澜,去工作,原局座不需要你招待。”
好家伙了,这是明面上就要护他的女人了!
“好的,首长。”
阮棠推了推原钦然,态度轻松,还泛着几分慵懒的娇媚,她说:“局座请,我只是一个翻译官,公事上便不奉陪了呢。”
原钦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漫不经心的揉搓着,便当着康念的面与她**:“那私事呢?”
康念冷冷的道:“这里是政府的办公区域,原局座若想解决私事请去外面,且我的翻译官正在工作时间,不接受任何骚扰。”
“你的翻译官?”
原钦然品着这个暧昧的称呼,皮笑肉不笑:“首相这意思,是和这小翻译官上床了?那岂不是也是私事,还是说首相用翻译官解决生理需求属于公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军统还真的要和您学一学呢。”
众人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谁见过,这庄严的政府办公处,一位直达天听的军统局座,竟然对着一位首相说起话来如此荤素不忌,这粗俗的话放浪的口气,简直就是在当众将起荤段子了!
原钦然我行我素的混账本性,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康念脸色一沉:“原钦然,自己眼脏看什么都是脏的,管好你的臭嘴,她是我内阁的翻译官,轮不上你出言轻辱。”
原钦然嗤之以鼻,放屁,他侮辱的是顾明澜吗,他羞辱的是你康念!
就刚才那段话,那祸水听了还当成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呢,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没准她还得张嘴来一句原钦然你学学呗!
原钦然是真觉得这祸水做的上来,他对她的下限已经不抱期望了,甚至怀疑这女人放荡不羁的本性、比男人还流氓的手段,莫不是从哪个女尊国家出来的吧。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瞥了一眼阮棠那无辜的小表情,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军统的翻译官,什么时候进你们内阁了?”
康念问:“她有你军统的编制?”
“有你内阁的编制?”原钦然反问。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吧,谁也没有,不过康念还是占上风的,好歹他吃到嘴了!
康念:“回临宁,她便正式列入内阁的编制,留在我身边做翻译官,这就不劳局座费心了。”
“不用回临宁,老子现在就钦定她是我军统的翻译官、不,她是老子的贴身秘书,留在老子身边寸步不离,连睡觉都一个被窝的那种!”原钦然越说越放肆,混蛋的很。
众人已经要疯了,一国首相和军统头子,为了一个女人,在这走廊间做尽荒唐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女人,也就只有阮棠这个祸水了,再无第二人有此成就。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
那祸水慢吞吞的将原钦然推开,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不满的嗔了他一眼,“你们俩吵架,欺负我做什么。”
众人:???
然后:!!!!!
姐姐,你讲不讲道理,你才是导火线,不是因为你,这两位大佬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啊!
原钦然都被她气笑了,“你还觉得你挺委屈。”
“不然嘞。”
阮棠朝康念看了一眼,男人稳若泰山,她立刻不要脸的说:“你看首长,也很赞同我的说法。”
“好了,对于我的归属问题,两位可以尽情讨论。”她走出原钦然环的圈内,慢悠悠的说:“内阁或者军统都可以,我不介意,只要别影响我的私人生活就成。”
换言之,别他娘管老子睡了谁,其余的一切好说。
那祸水满脸诚恳,在两个满脸沉肃的男人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示:“两位如果无法达成统一,建议先打一架,打死也没关系。打死一个少一个,还省的折腾我呢是不是。”
听听,这叫人话吗!
偏这祸国妖姬说起来理直气壮。
康念双手环臂,眼眸晦暗不清的看着阮棠潇洒离开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风情摇曳,却带着一股吃干抹净后的凉薄,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留恋。
原钦然发出嘲弄的笑声,却又暗含一股恨意,他看了一眼离去的阮棠,懒洋洋的对康念道:“瞧瞧,这才是祸水本色,以为缠绵一场就能掌控住他的人,该是有多天真。”
男人的声音阴冷狠毒:“康念,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康念整了整衣领,神情冷漠的不近人情,唯独领口处沾染着暧昧的红色,带着一股缠绵的色气,他道:“局座有兴致,康念随时恭候。”
张燕从未见过首长的攻击性如今天如此之强,顿时打了个寒噤。
罗元杰看看自家老大那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再看看康念那副同样寸步不让的模样,立刻就能脑补出以后的画面,顿时心生绝望,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两个男人打的死去活来,你们俩就不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祸水吗?
不不不,罗元杰不知道的是,这两个男人不是不想,而是根本莫得办法。你想用美人计,她乐意之极,吃干抹净不负责任,你想用强,便是鱼死网破,舍得?
憋屈的很,遇到这祸水的雄性们,最后只能是互相攻击。
阮棠将人吃干抹净,便直接回了酒店。
她从面包车上走下来,肩上随意的搭着外套,白衬衫斜斜垮垮带着一股散漫不羁的美感,长腿压迫感十足,小皮靴踩在酒店光滑的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响声,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这高档酒店就来来往往的宾客皆是四面八方而来的上流社会群体,但从没有哪个能与她相提并论,男人见了她移不开视线,女人要么嫉妒的嘀咕一句放荡,要么紧盯着瞧她两眼打量她的衣着似乎想要学习,但紧接着便被她傲人的身材给的自愧不如,又是酸又是脸红的移开视线。
舒妧正往外走,与她打了个照面,见她如此打扮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帮她归拢外套,又猛盯着她的胸口瞧了两眼,顿时眼眶微红,恨恨的道:“出什么事了,回屋、回屋说!”
一股实质的黑气都要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仿佛被婠婠附体了一般。
阮棠好笑的道:“你觉得能出什么事?”
舒妧一愣,见她态度如常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呐呐的道:“没......没出事啊?”
阮棠走的时候衣着得体英姿飒爽,回来时衣着凌乱放荡不羁,身上还有被男人撕咬留下的狼藉痕迹,那一刻的视觉冲击,对舒妧而言,不亚于天塌地陷,甚至可以和她家破人亡那一天相提并论。
她恨不得......恨不能将伤害顾明澜的人抽筋剥骨,将他碎尸万段!
结果......想错了?这就尴尬了。
阮棠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一边呆着她往前走一边懒洋洋的说:“你啊你啊,好歹也是临宁出名的小妖精,裙下爱慕者无数,不是还引得几个将军为你大打出手吗,怎么反应这么保守,还是说……纯情?”
舒妧“......这不一样!”
两个人走进了卧房,舒妧气恼的往床上一坐,咬了咬唇,说:“我去诱惑那些臭男人,只是因为我有把柄在老板手里,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但是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她的心里骤然一慌,不等阮棠说话,便脱口而出:“你说过不给我们找后娘的!”等等,这话不对,怎么好像她默认了顾明澜和她的父女之情似的?
阮棠顿时笑呛了,指着她说:“我差点以为你被婠婠附体了。”
舒妧的脸颊一阵红一阵青。
阮棠一边从柜子里找衣服一边说:“要说喜欢,倒也可以这么说,他的确蛮招我喜欢的。”
她想起之前几次偷情的精力,黑暗中看不到人的纠缠,现在想想还真是格外刺激,不仅如此,今天发现真相的错愕和畅快也是一半一半,解谜游戏揭开答案,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这令她格外满意。
两个人就在那窄小的办公室里,康念最重视的工作地点,她坐在他的身上,一点点将他内心的恶魔引诱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极尽缠绵,将那小小的椅子和安放着无数关乎国家民生报告的办公桌上,染得一片狼藉。
谪仙一般的男人,却有着最原始的兽性,事后微红的脸颊,将冷清染成了妖冶,现在回味起来......
“真是可口啊。”
她摸了摸下巴,说:“有机会的话,可以多玩几次新花样。”
舒妧一噎,“你这么喜欢他......”
“是啊,暂时喜欢吧,在玩腻之前是这样的。”阮棠耸了耸肩,将睡衣从柜子里拿出来,丢在床上。
“暂时?”舒妧声音拔高。
“当然了。”
阮棠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女人身上魅惑的妖气让舒妧呼吸一窒,紧接着便听她说:“宝贝儿,记住了,男人这种生物只有在刚接触的时候会给你新鲜感,要趁热吃,千万别晾着,凉透了的饭菜就索然无味了。”
“当这一顿你吃腻了或者凉透了,就可以换下一道菜了。”
此时的舒妧远远还不如后来黑化的那么彻底,三观简直炸裂,喃喃:“你不准备和他结婚吗?”
“结什么婚,捆绑一辈子这种事还是算了吧。”她撇了撇嘴,说:“其实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大家互相玩玩各取所需,何必要纠缠到底呢,弄到最后再分手的时候就难看了。
所以啊你也是,如果你能确保你只爱李如风一个人,爱的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就和他在一起呗,如果你不确定,那就等感情腻了以后分开,千万别勉强。”
舒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观点,一时间似乎难以消化。
阮棠已经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刚才在办公室折腾的太久,她现在身上格外粘稠,需要一次畅快的清洗。
洽谈的事情落下帷幕,很快两队人马便返回临宁。
不过,阮棠花落人家似乎仍旧没有盖棺定论,看得出来两方大佬均是势在必得,互不相让,底下的人那是别提多难办了。
不过阮棠也不在意,正好趁着他们互掐,让她可以清闲两天,何乐而不为?
从淮州买的特产都带了回来,分发了下去,顾明香收到礼物那惊喜又傲娇的神情别提了,还拐弯抹角的关心她,结果那祸水就不耐烦的敷衍过去,抱着淼淼撸的开心,把庶妹气跑了。
她这拨弄着淼淼的猫爪,远远就听见有交谈的男声朝亭子这边走来,一抬头,就见顾团长点头哈腰的陪在原钦然身边,将人往阮棠这边带回来。
原钦然一身西装趣÷阁挺,腰间枪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踩着军靴走在地面上,如闲庭散步般自在从容,与阮棠对视一眼,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
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阮棠抱着猫,也不起身,倒是淼淼看着原钦然立刻炸毛的嗷嗷叫,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顾团长似乎想呵斥这蠢猫,但是一看女儿那态度就立刻缩了回去,他看看原钦然那煞星似笑非笑的面孔,再看看阮棠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哪个也招惹不起,干脆就轻咳一声:“明澜,招待一下局座,父亲尚有事情要处理,一会便回来。”
“好的。”阮棠挑挑眉,一摆手:“局座请——”
这是何等轻慢的态度,偏偏原钦然这喜怒无常的煞星还就吃这套,慢悠悠的坐下来,半点没有问罪的意思。
顾团长心里暗暗嘀咕一物降一物,迅速开溜。
他这一走,亭内就只剩下两人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