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致和斯裴显然是刚来,包厢就在对面,这刚走进去,侍者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和阮棠打了个照面,顿时五殿下斯裴的眼都亮了。
他今天穿着常服,亚麻衬衣休闲裤,倒是低调,却挡不住那股在皇家养出来的周身气度,男人的眼眸微动,先是玩味的朝她身后的包厢看了一眼,随后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他可真是胆大,这家店三哥也经常来的。”
“他”,这个用词让阮棠挑了挑眉,斯裴当然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人是月先生,那么只能说明他误以为是自来带阮棠出来的,所以才有此一说。
阮棠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了笑也没点破,反而是故意顺着他的意思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您不觉得,这样才最刺激吗?”
她开口就是不当回事的“刺激”,惹得斯裴顿时有些错愕,随即哈了一声笑了出来,能被小六看上的女人,的确不简单。
阮棠还没说完,她紧跟着又指了指里面的包厢,来了一句:“所以,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您要不要也进来参与一下?”她翘首,看了看坐在包厢里的四殿下斯致,补充:“嗯,也可以带上那位。”
斯致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斯裴戏谑的语气中带着相识的熟稔,女孩灵动的放肆完全不带顾忌,更别提心理负担,这让他不由得拧起眉头,老五什么时候和储君的情人扯上关系的?
还去里面坐一坐,等储君来捉奸吗?
届时就是洗不清的兄弟阋墙,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到君主的面前,丢进皇室的脸,非死不足以赎罪。
“斯裴。”
冷淡的警告声在五殿下的身后响起,“注意分寸。”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是无限威势,他甚至都没有看阮棠一眼,仿佛轻视,更确切的说是这颗用于博弈的棋子,让他来轻视的态度都不会有。
听到四哥的提醒,斯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没有违逆的意思,只遗憾的对阮棠道:“看来,今天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阮棠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四殿下,他有一张英俊的足以让灯光都黯然失色的面孔,轮廓线条利落的锋锐,细长的凤眸有一种天然的高高在上的气场,仿佛随时都在俯视众人。
他像是一把剑,带着天然的攻击性,即便是远远旁观都可以被剑气波及到皮开肉绽,阮棠毫不怀疑,得罪他的人会被第一时间割喉送命。
她听说过他的名声,却是第一次接触到他,而且相当的不友好。
至此,云国六位天之骄子的殿下,她算是都见识过了。
阮棠笑了笑,回过神来,颇有些兴味的看了五殿下两眼,不怀好意的道:“早就听说四殿下、五殿下形影不离不分彼此,今日一见,果然……”
她意味深长,不说完不点破,却偏偏一击掌,意思不言而喻。
哗啦,一盆脏水泼下来。
斯裴简直哭笑不得,“喂喂喂,你别瞎说啊,我和四哥可不是那种关系,拒绝你只是因为……”他摸了摸下巴,诚恳的表示:“我虽然喜欢看戏,但并不想被拖下水,成为这戏的一部分,任人品头论足。”
阮棠无辜的一摊手,装傻充愣的反问:“我说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吧,我明明只是夸了夸你们兄弟俩感情好,怎么会引起五殿下如此严肃的长篇大论呢?”
说完,还啧啧两声,评价:“你们这种玩政治的,心真脏。”
斯裴:“……”
“路小姐今日的表现,倒是令人大开眼界。”斯致的声音从包厢内传出来,他本人还坐在那里,左腿压右腿,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不紧不慢的道:“对于你与他们玩的游戏,我没有兴趣,也请路小姐专注自身不要过界,毕竟我不是三哥,不会无条件的纵容你。”
换言之,你要和储君他们玩什么棋局美人计就去玩,别特么牵扯到我的派系,否则就处理了你。
“好凶啊。”阮棠低低的笑了一声,不像是被威胁到的样子,反而是一扬眉,张狂的道:“四殿下,其实不想被波及的最好办法,就是带着你和你的人都缩进乌龟壳里,这里才安全,对吗?不然的话……很容易被祸及无辜的。”
她说完眨了眨眼,不去看对方的反应,潇洒的一转身,进了包厢。
咔哒,门被关上的声音,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吵赢的阮棠相当淡定的坐了下来。
月先生把玩着手里的菩提珠,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骄傲的小脸,突然笑了笑,说:“你这番话,放在第二个人身上都有可能会将他激怒,但是唯独斯致不会有反应。”
“我知道。”阮棠耸了耸肩,“我能感觉的到,他对我的不屑一顾,即便被羞辱,情绪也没有多大的波动,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怼回去之后的好心情。”
月先生屈指在桌上叩击了两下,声音轻轻地,问:“想不想看他被激怒的样子?或者是挑起他的兴趣,让他正视你,再狠狠的给他一击?”
阮棠眼眸微眯,注视着对面满脸温润淡笑,却在不动声色陪她作恶的男人,“你有办法?”
“想要激怒他,你就要从他的弱点入手。”
越先生双手交握,身体微微后倾,此时的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却像一个掌握全局的老狐狸,耐心的对阮棠解释:“四殿下卫斯致,现财政院首席执政官,掌握全国财政大权,他擅长理财,对金钱数字格外敏感,在任期间国库的数字起码翻了一倍。
在政绩突出的前提下,他的抠门、一毛不拔也是最深入人心的,从财政院申请拨款永远是困难重重如九九八十一难,他会拨出最精准的数额,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而你申请拨款时所用的项目一旦没有达标,就会立刻被执政官发现,紧接着就是财政院与监察院一起去查账,这一点不知揪出多少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