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江主任,这是来找执政官?”
江涉迈着长腿急匆匆的走进财政院的政府大楼,却还是勉强维持住风度与路过的职员打招呼,踩着电梯上了高层终于看到大秘书,他点点头默认了对方的说法,问:“执政官在吗?”
“在开会。”大秘书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笑道:“你知道的,又是财政批款那点事。”
以往,提起这些大家都会会心一笑,但是今天江主任显然心情很沉重,半点笑不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大秘书顿时眼皮一跳,江主任这一来,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多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伴随着皮鞋踩在地面上不急不缓的“踏踏”声,男人一身正装一丝不苟的走了出来,大秘书下意识的往里面扫了一眼,果然见众高官都是一脸虚脱的表情,顿时满脸同情。
执政院挑了挑眼皮,看了一眼江涉,“有事?回办公室说。”
江涉亦步亦随的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执政官办公室,一关门,没有半点铺垫,干脆的将事情便汇报了出来。
“被截胡了?”
斯致皱了皱眉,问:“对方开价多少?”
江涉给出一个和他们开的相差不多的价格,顿了顿又补充道:“然后在交易完毕后的下午,那边又补上了一倍,说是精神损失费。”
说着,嘴角一抽,颇为一言难尽。
卫斯致嗤了一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将军印是老板的心爱之物,本就在犹豫卖不卖,他这边也不急,只安排江涉去接触,慢慢的谈。
倘若要论起权利,江涉完全可以打着四殿下的旗号去买,给那老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犹豫的,哪里等得到今天?
卫斯柾不屑于仗势欺人。
但是截胡这人显然是不介意的,甚至是不择手段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山河印抢到手。
他问:“谁买走的,查到了吗?”
“那买家是亲自去的,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这人竟然是计家那位小公主,就是差点和六殿下订婚的那位,计霜寒。”江涉道。
斯致也挑了挑眉,“她?”
江涉点点头,继续道:“对,不过她不是给自己买的,在签字的时候,落款上写的竟然是一个‘棠’字。”
四殿下的表情顿时微妙了。
“原来是她。”
江涉诧异:“殿下知道是谁?”
“路轻棠,前不久她和小六一起吃饭,被我和老五撞见了。”斯致轻描淡写的道:“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锋芒毕露不知收敛,我喜欢古玩这事,应当就是小六告诉她的。”
不用细说,也知道那天几人见面现场肯定不怎么和谐,四殿下把人给得罪了呗。
“那怎么是计霜寒来买?路轻棠和计霜寒,计家的真假千金,前不久不还为了争六殿下闹翻了吗,最后计家选择护住假千金,舍弃了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子,她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这事,真是越想越惊奇。
江涉摸了摸下巴,笑了:“这女人真是不理智的生物,记仇都记到您的身上了。”不知死活。
他说完,抬眼去窥首座上的男人,“那您怎么想?”
“一个将军印罢了,这事可大可小,”斯致笑了笑,眼眸锐利如冰,他道:“小六最近也的确是过分莽撞了一些,连山河印的危害都没告诉她,就让她贸贸然的去抢走,也合该我这个做哥哥的去敲打敲打,让他收敛一番。”
江涉了然,“知道了,这事我来办。”
他说完,便退了下去。
四殿下起身,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瓷杯握在手心,递到唇边前却顿了顿,他晃着杯中的清茶,突然哼笑了一声,“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也亏得储君和小六喜欢这种没分寸的小姑娘。”
一辆低调的吉普车驶进永济南巷,巷子不宽不窄,四周都是陈年四合院,乍一看没多大出奇的地方,但是穿过巷子一转头就是正阳门,说是住在紫微宫的旁边也不为过。
能够住在这里的,无不是皇亲国戚。
斯裴将大吉普停在一处四合院的门外,他穿着一身修长的军裤衬衣,往下一跳姿势别提多潇洒,警卫员小赵正好颠颠的跑过来,接过他丢过来的车钥匙,笑眯眯的打招呼:“五爷,这就是军方新研制出来的防弹车吧,果然气势不凡。”
说着,已经着迷的用手在车身来回摩擦,那色眯眯的样子不像是在摸车,倒像是在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姑娘。
斯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把人停好了,四哥在家吧?”
“老五。”斯致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瞥了他一眼,“进来吧。”
“来了四哥!”斯裴乐颠乐颠的跟上去,一如既往的来蹭酒,不过也不吃白食,他晃了晃手里的锦盒,放桌上一放,颇为嘚瑟的献宝:“白玉纹八宝如意,四哥你瞧瞧,哪个朝代的、什么来历?”
说完已经非常自觉的,自己跑去撬他四哥的酒柜,便撬还不忘八卦:“四哥,我听说将军印被人买走了,什么人截的糊,手咋这么欠呢?四哥我就说这事你交给我做,肯定早就给你把印送家来了,你看现在……出意外了吧?”
斯致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斜睨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招惹的那小姑娘,说了别惹一身腥,还是没管住你这没分寸的性情。”
小姑娘?
斯裴愣了愣,有些诧异:“路轻棠?”
见他四哥不说话,斯裴确定了这个答案,更觉得不可思议,他拿着酒瓶坐下来,笑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兴致高昂:“这小姑娘胆子还真不小,就因为你上次说了她几句,就想给你使绊子?”
“她当然没那个本事,应该是小六做的,啧啧啧,咱们这个小六弟啊,心里都是他的小蜜糖三嫂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你说这小姑娘,怎么就什么都做得出来呢?她是真的不怕引火烧身,哪天小六和储君不护你了,你可怎么办呦。
这要是换个不知分寸胆大包天恃宠而骄的小姑娘,斯裴肯定是厌恶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同样的事放在路轻棠身上,就变成了有意思,让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是计霜寒帮她做的。”
“计霜寒不是……”他说到一半,竟然也不纠结了,反而笑道:“这事她做的上来,她都能在老三和老六之间打平衡,收服一个计霜寒还真不算什么,换一个人我不信,但是你说是她,我信。”
斯致的眼角扫了他五弟兴趣十足的模样一眼,问:“你什么时候和她扯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