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青荷:“青蓿回来了吗?”
“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青荷老实回答。
“那我去找他。”洛玉瑯走时有意望着背对他的穆十四娘说了句,“莫胡思乱想。”
穆十四娘咬牙回头时,只看到他的背影,不好计较,只得装做无事发生。倒是青荷看了看炭盆,“幸好还有火,姑娘,我服侍你沐浴吧。”
秦淮云风楼是江宁府最热闹的所在,当然只在晚间。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穆十四娘一下马车,就闻到了浓浓的脂粉味。
“这里本不是你与青荷该来的地方,记得目不斜视,充耳不闻。”洛玉瑯将车上唠叨过的又重新说了一遍,穆十四娘眼睛都看不过来,敷衍地回应他。
“不如你和青荷还是留在车上好了。”洛玉瑯见她看热闹的心如此之甚,有些介意。
“不好。”穆十四娘自然不肯,这里对于她来说,是最新奇的所在,要是没有这样的缘,恐怕她终生都没有会观瞻,岂能轻易放过。
“那就老实给我推轮椅,看着些脚下。”洛玉瑯语气清冷,毫不掩饰他的不快。
穆十四娘只得收回眼光,老实推着他。一位小厮打扮的迎上前来,被青蓿拦住,却毫不在意,恭敬说道:“贵客来了,朝阳姑娘已在楼中等候,请随我来。”
进入楼中后,里面是另一番景像,再无平地,洛玉瑯由护卫抬着前行,穆十四娘又得了空,正与青荷交换着眼神,洛玉瑯已经开口,“你们二人在前面开路。”
有洛玉瑯在后面监管,穆十四娘与青荷兴趣再浓,如芒刺在背,再不敢四处张望。
到了最高层,若大的空间居然只有一间,居中一张圆桌,有人独坐自斟自饮,做东的朝阳姑娘则坐在一侧的弦琴后,弹着十分清雅的古曲。
虽然楼下的喧嚣和调笑时有传入,但有了楼层的间隔,因为朝阳姑娘的弹奏,显得别有洞天。
见洛玉瑯进来,朝阳停了,起身迎接,“洛家主亲临,是朝阳之幸。”随后拖了圆桌上的人起身,“景庄,与我一同见过洛家主。”
景庄似已有几分醉意,草率地拱就算是见了礼,朝阳怀着歉意,“洛家主,他有些醉了。”
洛玉瑯轻轻挥了,“无妨,你刚才弹的曲调从未听过,是古曲吗?”
朝阳轻笑回礼,“洛家主,见笑了,朝阳凭心意随性而为,哪里敢沽名钓誉?”
“有才。”洛玉瑯将注意力转向景庄,落座之后又开始自斟自饮,仿佛一心求醉。见洛玉瑯望着自己,举杯虚敬了一下,自己倒先饮了。
朝阳十分紧张,赶忙替他掩饰,举杯对洛玉瑯说:“洛家主,多谢赏光。”
洛玉瑯端起茶盏,“我有孝在身,不便饮酒,就以茶代酒,如何?”
“洛家主,无妨。”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景庄新作了一词,不如由我唱予洛家主听,鉴赏一番如何?”
因为身处秦淮,经年月久,举投足,言谈之间,自带一种引人的风流,洛玉瑯下意识看向穆十四娘,发现她注意力皆在朝阳身上,根本没想过要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