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听到他说,“我对道法毫无兴致,你不用枉废口舌,我与她若真有缘,来世自会相聚。”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洛玉瑯终于有了松动,“若真与她病情有益,我便信你一回。”
终得一夜安眠的穆十四娘,等到下午才看到洛玉瑯提着一个包袱匆匆赶回。“得了个偏方,别人我信不过,等我制成药丸,你便再不会头疼了。”
穆十四娘坐在廊下,从书房敞开的窗户,看到他束了袖子,先是磨粉,而后倒了蜂蜜细细调和。抬头看她时,不忘告诉她,“多添些蜂蜜,免得你叫苦。”
“我已经好多了,多半是没睡好,才会如此。”听了穆十四娘的话,洛玉瑯并未正面回应,“全当是疗养的药丸,我细细问过功效了,都是安神之药。”
穆十四娘忍不住打趣他,“所谓艺多不压身,家主这是新添了技艺了?”
洛玉瑯难得地没有轻笑回应,或许是没有听到。
等他将玉瓶中的药丸倒出,特意先倒了温水,“特意做得小些,你若不愿咬开,尽管咽了,用温水送下即可。”
“那你喂我。”穆十四娘看匆匆而来,还是一副捣药师傅模样的洛玉瑯,总觉得十分有趣。
洛玉瑯没有迟疑,放了一颗在她的嘴里,又端起了桌上的温水,“我尝过了,莫在嘴里停留久了,算不上太苦。”
穆十四娘咽下后,忍不住问他,“还要吃几颗?”
“一日三次,每次两颗,七次为一剂。”洛玉瑯那个七字一出口,穆十四娘只觉得脑中有电闪过,钝痛不已。
“又疼了吗?”洛玉瑯催她服下第二颗,轻轻揉着她的额间,“我今日问过了几位大夫,说得都大同小异,我猜多半是那日的梦魇吓住了。”
“我怎么不记得?”穆十四娘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洛玉瑯却不愿多提,免得她又多想,“之所以为梦,自然白日里是记不得的。”之后还不忘牵强解释,“梦都是反的。”
或许真是药效的缘故,当晚穆十四娘确实睡得比前一晚安稳,洛玉瑯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她这个病症来得奇怪,他难免会往自己身上去想,可是思来想去,都觉得它再厉害,都不至于有隔空施法的能力。
自己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除了昨晚。
“你若敢伤她,我拼尽全力也要与你同归于尽,让你千年妄念毁于一夕。”洛玉瑯冷言说道。
虽然言辞狠厉,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轻易就能拿捏他的命门,像这次穆十四娘稍有不适,他就乱了方寸,接受了他的建议。
想到此,洛玉瑯再无睡意,为穆十四娘盖好薄毯,回到书房,翻出早就寻到的道家经书,从《南华真经》看起,与其在狐疑间与它妥协,不如研读道法,从中寻到正途。
越读越觉得自己夕日浅见了,也太过偏颇,道法与佛法殊途同归,都有其道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