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让人提前去镇上寻个住处,我们住在外面。”
穆十四娘见他早已握紧了自己的手,眼神中尽是担忧和疼惜,莞尔一笑,“那样地方出来的人,经得起风吹雨打。”
“是吗?难道我在红崖山遇见的另有其人?”洛玉瑯眉眼弯弯,似笑非笑。
穆十四娘抿了唇,“数个姐妹,只我顺利逃脱,没有受到惊吓。”
“是,漫游威武。”洛玉瑯神情依旧,惹得穆十四娘嘟了嘴。
“说个我的事给你听。”洛玉瑯扯了扯她的手,询问着她。
穆十四娘回道:“你说嘛!”
“其实,那次是我头次亲自上手给兔子剥皮,开膛破肚,生火烤制。”
穆十四娘回想起当初,自己一身泥泞的狼狈,又对他戒备非常,竟全然没有在意这些。
“我当时只觉得你特别厉害,明明头天晚上气息烫得吓人,又全身是血,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利索能干得很。”
洛玉瑯轻点了她的额头,“现在后悔过当时这样没心没肺吗?”
穆十四娘老实点头,“看过你身上的伤痕后,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洛玉瑯挑眉,“那怎么不见你说句好话来听?”
穆十四娘无端涨红了脸,洛玉瑯想了想,轻笑着将她搂了过去,“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害羞做什么?”
“正说以前的事呢,你总打岔。”穆十四娘轻声抱怨,洛玉瑯坦然说道:“陈年旧事了,老想它做什么?若有空,不如多想想与我有关的以前。”
低头看她,“多想想以前的你,是如何对我的好视而不见,还总伤我的心。”
穆十四娘回怼,“我怎么回想时,总觉得你那时欺负我的多?”
“哪有?”洛玉瑯委屈地说道。
“我不与你计较。”穆十四娘觉得他刚才说得有理,不能总想着以前的不好,因为无论多不好,都已成了过去,再不会来惊扰现如今的自己。
“计较吧。”洛玉瑯望着车外轻笑,“我喜欢你与我较真。”
“休想。”穆十四娘的回答让他笑得越发开怀,惹得她直接捂了他的嘴,“回去奔丧呢。”
马车在苏城停留时,穆十四娘扶着吴夫人入内歇息,到了住的厢房,吴夫人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你说得对,你不是我,我亦不是你。于我而言,故去的是我所嫁之人,我与他生了一儿一女,数十年的光阴,哪能说抛却就抛却。”
穆十四娘淡然说道:“女儿并无他意。”
吴夫人看着她身上的浅色绿衫,“明日会换吧?”
穆十四姐点头,“明日下午会到穆家镇,女儿会穿得素净些。”
“也是,路上应该有人迎。”依照规矩,半路相迎的人会送上孝服麻衣。